而在这个过程中，褚明河一直都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站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楚停云的那一脚根本没有顾忌什么，褚明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可楚停云很清楚，褚明河分明就不会被自己的这一脚影响到什么。
能影响到的，只有苏盏。
丹药还没发挥作用，只让小狐狸觉得苦，他好像突然有了脾气，不要楚停云扶他，转头看向褚明河。
便看到他缠着布条的手滴了更多的血，全都落在地上。
楚停云冷眼看着。
他们之间，谁也骗不了谁。
苏盏又看向楚停云。
“你刚刚喂给我吃的是什么？”
“解药。”
“哪里来的？”
“我送她入了轮回。”
苏盏想到柳娘的执念，“她会愿意入轮回？”
“我保证下一世，她还能遇到他。”
再次相遇，就不是什么姻缘了。
是来世寻仇。
苏盏“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了。
“既然你解药送到了，那就多谢，可以先离开了，这里是妖界，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报酬的话，可以去妖王宫领赏，只不过，你们出家人，应该都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吧？”
苏盏的身上还带着浅浅的汗水，全是刚刚蛊毒发作打湿的。
现在身上已经不会那么痛了，脸上的苍白便减去了三分，红晕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魅惑感。
如此让人心动。
苏盏是觉得身子爽利了，说话也不用断断续续的了，所以一开口就巴拉巴拉地说。
楚停云听着他的这些话，没什么反应。
却依旧没走。
哼哼。
苏盏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大笑。
他今天不把这两人揪出来，明天也得揪出来！
“588，有件事情你应该不会和我撒谎。”
588探头，“宿主我在，宿主你说。”
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乱说话ing。
“我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有买过道具卡吗？”
说到花费积分买道具卡这件事情，588就顿时来精神了。
它当然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呢，宿主，宿主想买什么道具卡呀，还是我给您推荐一个？”
苏盏干脆利落，“可以恢复记忆的那种。”
588吓了一大跳，鹦鹉毛豆扑腾出来一根。
吓死鸟了，它刚刚下意识以为，宿主说的是……
他自己的记忆。
而不是小世界的记忆。
虽然它作为主神大人亲自挑选和任命的系统，知道主神大人为苏盏花费了多少心思，但其实苏盏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往，588也不是很清楚。
588对作为主神的时夜当然有着敬畏之心。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狗血小说和电视剧爱好者，588觉得一切追妻火葬场都是罪有应得的！
588想了想，这个世界为了促进剧情的发展，它确实还没有把所有发生的一切告诉苏盏。
与其让它口述说个三天三夜，还不如让苏盏恢复记忆，还能体会得更深，更直截了当地明白其中的关系。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两个制冷冰箱还在呢。
苏盏和588的对话也只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而已，而在楚停云眼中，在他看来，便是苏盏看着褚明河，微微出神。
尽管只是片刻之间，但楚停云的内心还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楚停云深知这种情绪的名字叫什么。
但是他却不敢承认。
其实他没必要有这种情绪。
因为他明知道，褚明河和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可明知道是明知道，控制不住是控制不住。
苏盏看向楚停云，“你不回你的寺中吗？”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提醒。
提醒着他，他如今的身份，他如今的责任，他如今的……选择。
苏盏走到褚明河面前，低头看着他的手，说：
“你的手伤要紧吗？你自己可以用妖术痊愈吗？”
他的蛊毒还没有完全解掉，暂时还使不出什么妖术。
褚明河点了点头，“属下没有关系。”
他又补了一句，“只有大王没事就好。”
可说完这句就抿了抿唇，看向楚停云。
似乎是怕他。
楚停云垂眸，清冷的眼眸中没有什么情绪。
他淡淡地看了褚明河一眼，便转身就要离去。
苏盏叫住了他。
“楚停云。”
楚停云看向他。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妖界找我玩呀。”
楚停云的唇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铃铛声远了。
588也觉得神奇，“宿主，刚刚楚停云的净化值涨了20。”
“现在总计是20啦！”
其实已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净化值到20，也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但是苏盏语气含笑，“那褚明河呢？”
588愣住，心里咯噔一声，嘴硬道：“宿主，这和褚明河有什么关系呀。”
它想嘴硬到最后一刻，反正现在苏盏还没有买道具卡。
苏盏无语，他晚知道又不会少揍588一顿。
588终于认了，“嘤，宿主，褚明河那边的净化值有50。”
它一直偷着乐呢。
苏盏眨了眨眼睛，又问他，“那让我猜一猜，他们的净化值加在一起，是不是就是总共的净化值？”
别猜了别猜了！
588老实了，“是的。”
两人的上限各是50，所以褚明河现在早就满了。
苏盏不急了。
这让他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就是关于楚停云和褚明河的关系。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苏盏和褚明河，而苏盏的沉默，在褚明河看来，就是他一直看着楚停云离开的方向。
很是不舍。
褚明河眼神暗了暗，看了一眼自己还淌血的手。
“大王，属下护送您回去。”
苏盏回过神来，对他点了点头。
褚明河有一瞬间的恍惚。
或许是因为亲自见过苏盏中蛊的模样，也借此和他有了别的接触，所以心里期待着自己和苏盏的关系能有细微的改变。
一点点也好。
可少年冷淡的面色让他如梦初醒。
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他。
手上的血洇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