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顾老板了。”
黎璃笑了笑，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她穿着羊绒毛衣，圆滚滚的肚子还是蛮明显的。
“呦，肚子里还一个呢！”顾老板看了看黎璃，说，“恭喜了啊！”
“是两个呢。”黎璃笑得满脸幸福，“是双胞胎。”
“这么好！”顾老板惊呼了一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之前你常和你妹妹来这边逛街，当时还是小姑娘，一晃眼，都是当娘的人了！”
“我也不小了，应该的。”黎璃一边给小宝整理衣领，一边说。
“还要化妆吗？”旁边的学徒走过去问季延知。
“不用了。”季延知摆摆手，说。
他还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有点腼腆的样子。
高高帅帅的季延知站在旁边，这个年轻的小学徒忍不住红着脸多看了几眼。
“阿知，过来嘛。”黎璃见状，朝季延知招招手，“过来看看咱们拍什么样子的。”
见黎璃吃醋了，顾老板抬头看了看这对小夫妻，笑而不语。
看来黎璃是找了个好婆家呢！
季延知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样板：“咱们拍半身的吧，让小宝站在前边，这样把你的肚子也露出来。”
“好。”黎璃笑着点点头，“咱们给小宝也拍一张。”
小宝头发用蘸了水的梳子梳得油光水亮，涂了两片红彤彤的腮红，还穿了一件小衬衫，系了一个红色的领结，正神气地站在镜子前边打量自己。
“娘，你看我！”
小宝跑过来让黎璃看自己的行头。
“好，小宝很帅呢。”黎璃点点头说。
“像婚礼司仪。”季延知忍不住吐槽，还好小宝不懂。
一家三口站在背景布前边，面向镜头。黎璃和季延知坐在凳子上，小宝则站在他们俩身前。
黎璃的头微微地歪向季延知那边，微微地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肚子上。
和之前拍照的那次相比，她身上多了沉静的母性，目光柔和，脸庞也微微地泛着光。
季延知也微笑着，深邃的眼睛望向镜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最不让摄影师省心的大概还是小宝。
小宝毕竟是第一次拍照，根本就站不住，左顾右盼的，时不时拉拉领结，摆弄一下头发什么的。
“小朋友，不要动。”
第不知道多少次拍摄失败后，顾老板忍不住从相机后抬起头，对小宝说。
“小宝，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黎璃说。
小宝立马一动不动，一本正经地看着镜头。脸上的表情正经又好笑。
“好！这张拍的很好！”顾老板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小宝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还记得黎璃刚才说的“我们都是木头人”呢！
“好了小宝，木头人时间结束了。”
黎璃赶紧笑着说。
“什么时候能拿到照片啊？”
小宝立马蹿到顾老板旁边，伸长脖子看着顾老板手里的相机。小宝还是第一次见到相机这种新鲜东西，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拿到呢，到时候我就过来拿了。”季延知赶紧说，“你小心别把人家的东西碰坏了！”
说着季延知赶紧过去，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小宝拎过来。
“这孩子调皮，给你添麻烦了。”黎璃说。
“没事没事。”顾老板摆摆手，笑呵呵地说，“男孩子活泼点好嘛！我看你这娃娃机灵得很，以后一定还是能成大器的！”
“那就借您吉言了。”黎璃笑吟吟地说。
顾老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叹了口气。
“要是你父亲现在还在的话，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呢！他之前就最喜欢小孩子！”
顾老板和黎璃的父亲算是故交，之前经常一起去钓鱼打球。
黎璃怔了怔。
其实她对父亲黎红军的感情很复杂。黎红军在世的时候对黎璃很偏爱，黎璃能感受出，相比妹妹黎静，黎红军对黎璃好格外的好一些。或许是因为黎璃更聪明漂亮一些，也有可能是对黎璃的母亲怀有一些愧疚之情。
毕竟当年，黎红军是在黎璃的生母怀着她的时候出轨王美虹的。正是因为黎红军出轨，黎璃的生母才会在后来抑郁而终。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黎璃对黎红军一直有些微妙的情感。
“顾老板，我还想跟你打听个事，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黎璃想起来了之前庞明达提到过的，黎红军的遗嘱的事情。
“璃丫头你说，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顾老板直起身子说。
“顾老板，你知道我父亲他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吗？”黎璃斟酌着说。
“律师？”顾老板仔细地想了想，“这我还真不清楚。你父亲他厂子里的事情都有专门的法务，和他平时也没有很熟的样子。”
“法务……”黎璃顿了顿。黎红军厂子里的事情，黎璃知道的还真不多。
“厂子里的法务只负责和工厂有关的，要是师傅……黎厂长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不会找他的。”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延知突然说。
嗯？
季延知刚才叫父亲什么？
黎璃忍不住看了季延知一眼。季延知像是掩饰什么似的，转身走向在旁边玩摄影道具的小宝。
“帮不上什么忙，抱歉了啊。”顾老板说。
黎璃也顾不上季延知那边了，对顾老板说：“那好吧，我就是随口一问，没什么大事的。”
全家福也拍完了，季延知、黎璃还有小宝也打算离开了。
顾老板原本想留黎璃一家吃中午饭，不过被黎璃婉拒了。
一家三口走在热闹的街上，商量着要去吃什么。
小宝还想吃刚才季延知许诺下的爆米花和糖葫芦——但是待会要去吃中午饭，饭前还是不吃零食了。
“你在县城干活的时候，常去哪吃，咱们就去呗。”黎璃说。
“我也就在工地上的食堂，或者买盒饭……”季延知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文化宫那边下馆子？”
“姐姐？”
黎璃还没说话，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