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青恍然大悟,冷笑道:“果然,一般人还真就做不了贪官!他能这么做,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有以次充好,才更方便他敛财!你回去将罗仁武采购的具体细目单独记在一个账本上!等有需要,咱家自会找你讨要!”
“是!!”
曹少青抬手掀开马车一角,意味深长道:“认识马家少爷马超吗?”
白光地迟疑片刻,苦笑道:“当然!这位马侯爷可是京城各大妓院的常客!圈子里的人都很了解他!”
“很好!这么说,你能掌握他的行踪了?”
白光地点头道:“没错!您所有不知,京城细分两个圈子,官二代喜欢逛妓院,富二代反倒喜欢逛青楼!有权的人是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富二代却恰恰相反,这个圈子的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欲望,不敢过分表露!但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
曹少青嘴角上翘:“你小子说的倒挺热闹!但你不也是富二代吗?”
白光地抱拳一笑:“孩儿深得干爹的敦敦教诲,从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只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踏入那令人神往的朝堂,将来光宗耀祖…”
看着他那渴望的表情,曹少青长叹一声:“里面的人想方设法的想要逃出来,外面的人却是梦寐以求!”
白光地撇嘴道:“干爹也是官家人,自然难懂平头百姓的想法!做官再苦也只是精神层面的压力,而百姓的苦却是最现实的苦!所以,孩儿宁可天天在里面哭,也不愿在外面跌沛流离…”
曹少青上下打量着他,笑道:“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水平!不过,当今朝廷正整顿吏治,你想靠捐纳入仕短时间内恐怕是没戏了!而正常渠道就凭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肯定更不够!”
“所以,留给你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那就是从吏开始做!”
大端神朝官吏虽然不分家,但官是官吏是吏,两者有本质区别。
官是得到朝廷认可的,而吏则是官招来敢杂活的临时工。
白光地一咬牙,斩钉截铁道:“干爹似乎还忘了另一条出路…”
曹少青一挑眉:“哦?什么出路?”
“孩儿愿意做干爹一样的人!!反正孩儿已经有了后代,那玩意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白光地一脸认真,他为了当官,这些年是给曹少青做牛做马。
他白家这些年赚的所有钱,有一多半都送给了曹少青,等同于白家在为曹少青赚钱管钱。
而白家老爷早已卧床多年。
与曹少青曾是朋友。
曹少青也才五旬多,而白光地的亲爹已经七十了。
曹少青震惊道:“光地,你可想清楚,太监做不了正常男人,而且会被人嘲笑一辈子!并且,大端神朝太监也是不得干政的!干爹能在皇上身边伺候,是因为皇上是个念旧的人…”
“没关系!只要干爹愿帮忙,将来就算孩儿无法出头,那也是孩儿自己技不如人…”
白光地显然是已经考虑清楚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对曹少青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
“好!那你就等消息吧!但干爹要考验考验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单独将马超找出来,就说有人想见他一面!但切记,绝不可声张,更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他的行踪!”
曹少青决定找机会和林云谈谈,看能否给太监在这个职业一个尽忠朝廷的机会。
白光地眼露喜色:“明白!!干爹就瞧好吧!!”
之后,马车并没有一个目的地,就在京城街道上到处乱转。
直至天黑,马车停靠在一家春满楼的妓院。
白光地陪笑道:“干爹在此稍等片刻!!孩儿去去就来!!”
曹少青问道:“你就确定马超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这春满楼的花魁小凤仙,是马超在这包养的女人!这家伙自从上次回京后,几乎每天都会在这消遣!”
“好,那这次干爹可就看你的表现了!!”
曹少青目送着这个义子进入妓院,感慨道:“马季啊马季,你贪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自己都没机会享受,但你儿子却是一点都不亏待自己。”
这春满楼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销金窟,有多少钱在这里都能花出去。
而这个叫小凤仙的花魁,曹少青自然听说过。
当年初次梳拢就值十万两白银,这钱普通家庭就别想了。
长期包养若赎身,没个几十万上百万两就别想了。
大端神朝近些年来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民间风俗业也蓬勃发展,跟着水涨船高。
因此,非富商权贵都难以负担。
至于马超,一个统兵的西部军区总兵主将,就他那点俸禄肯定是不够花。
所以,要说马家没点事,估计都没人相信。
这边,白光地刚走进妓院大厅,一个打扮夸张的老鸨就热情迎上前。
“呦,白公子,稀客稀客啊!!您今天怎么有空?”
白光地看都不看她一眼,撇嘴道:“少废话,马侯爷呢?他来了吗?”
“白公子这火气怎么这么大?要不要给你找个姑娘消消火?”
老鸨看似赔笑,却一脸鄙夷的看着白光地。
并不是瞧不起他,而是觉得白光地不肯消费,老鸨自然没好脸色。
何况,春满楼可是京城官二代的销金窟,在这里多大的官都能找到,所以就白光地这种单纯的商人身份,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可没什么面子。
白光地终于听出言外之意,直接在袖中摸出一百两银票。
“这是赏钱,快带本公子去见马侯爷!事后还有重赏!!”
老鸨这才心满意足的结果银票。
这区区一百两,她自然瞧不上,但白光地遵守这里的规矩,才让她心满意足。
“白公子请吧!!”
之后,老鸨带着他上了二楼。
隔老远,白光地就听到远处靠窗的房内,传来一阵让人尴尬的声音。
时不时还有女人的惨叫声。
老鸨听到这声音,面色明显不太好,知道自家姑娘正在里面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