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归前辈。”陆岩有几分惊讶，“您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琉璃幻境之事？”
琉璃幻境是突然出现在扶光界的游离之地。
陆岩不幸被卷入其中，无法脱身，直到遇到眼前这个人，他说他叫玄归。
陆岩和玄归做了个交易。
他替玄归做一件事，玄归助他离开。
陆岩看向孟潇潇：“当日，前辈托我……”
“托什么托？你认错人了。”冰冷的话后，接着的就是一段犀利的嘲笑声。
“哈哈。你小子，想诓我。”男子抚摸着脸上的面具，“这是你无中生有的把戏吧？”
“假装认识我，让我好奇问你玄归是谁，再给我编个深情不寿的故事，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步一步掉入你的陷阱之中。你就可以提条件了？”
“……”陆岩无言以对。
这事他还真干过。
“是晚辈认错人了。”此人脸上的面具，身形和玄归极其相似，但性格与他却有如天壤之别。
当日，玄归也提过，他无法离开琉璃境。
“哦？”男子停顿了几息，朗声笑道，“现在是欲擒故纵之策？”
“……”
“前辈，你想多了！”
“想多了？”面具男笑道，“你敢说没有事想求我？”
陆岩低着头，坚定地道：“龙骨晚辈会亲自取。”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谁和你说龙骨了？我说的是那女娃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神魂有问题，半魂。”
说不震惊是假的。
妖胎之事，此人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孟潇潇神魂有问题，他轻轻的一眼也能看出来？
“前辈……”
“前什么前，你和我玩个游戏吧。你若赢了，我可以帮你一把。”面具男轻挑下巴，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什么游戏又好玩又刺激呢？”
“要不就试试迷渊之境吧。”
一声轻笑之后，陆岩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洞穴之中。
“哗啦啦～”他动了动手脚，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挣脱之法。
“陆仙师，别乱动，这可是玄天之铁，你越动它会越紧哦。”洞外响起娇笑声，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扭着水蛇妖走了进来。
“姑娘是谁？”陆岩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问道，“姑娘绑着我做什么？”
“还不是那只骚狐狸说公子和她恩爱连连～”
“奴家这不是好奇，也想试试吗？”女子的指尖滑过陆岩俊美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公子，你说是那狐狸精美，还是我美？”
陆岩眼里只有丑陋。
“姑娘误会了，陆某并不认识什么骚狐狸。姑娘还是先把我放开吧。莫造成什么误会。”陆岩摇了摇手上的锁链。
“哈哈，不认识不就更好吗？”女子娇嗔道，“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公子，你说我美吗？”
“我说了，姑娘能送我一样东西吗？”陆岩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能。公子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女子笑盈盈地贴近陆岩，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公子，你想要什么！”
“蛇胆，泡酒！”
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岩，目光缓缓移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插着一只手，陆岩的手，血液顺着他指间流下。
陆岩抽出手，五指间握着一颗水滴状的珠子。
“听说，蛇胆泡酒解百毒，我很想试试。”陆岩的声音沉定，听不出任何起伏。
“公子，你好狠的心。”女子凄厉的声音响起，“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又要对我笑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或许只有陆岩能听到。
他皱起眉，甩了甩手中沾黏的血液，有点脏。
“前辈，这一关是不是过了？”
“渣！”虚空中响起男子的声音，“下一关。”
“前辈，一共有几关？”
“你想要多少关都有。”
陆岩：“……”
迷雾一闪，陆岩看着眼前的布置，忍不住一心头颤。
这里竟然是那间客栈，他躺在床上，衣裳不整，身上还有点点红痕。
陆岩眉心一跳，明知是幻境，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嘎吱～”门开了，毫无意外是孟潇潇冲了进来，她扑到在陆岩怀中，哭泣道，“师兄，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谁知道城主那么凶悍，直接追到这来了？”
“你说是城主？”
“嗯。”孟潇潇脸上挂着泪，嘤嘤道。
陆岩一听说是城主，不由松了口气。
“放心，我没事。”他捡起外衫披在身上，安慰道，“这是某个无聊的前辈，弄的幻境，并未发生什么事。”
“幻镜？”
“嗯。”陆岩伸手不经意间抚过孟潇潇的额头，最后又一指点在孟潇潇眉心：“潇潇，醒来！”
幻境碎了。
“……”某前辈不满意了。
“这次怎么不杀了？”
“前辈不是说要和我玩游戏吗？”陆岩也很不爽，“您把我师妹弄进幻境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世界上，陆岩最了解的人除了师父薛衍，就是孟潇潇。
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陆岩都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刚才孟潇潇扑进来，一边哭一边却忍不住勾动手指，和当日的情形何其相似。
再说了，就算是幻象，顶着师妹的脸他也下不去手。
破阵不止有杀一条路，先前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前辈，这局是不是我赢了？”
“赢了！”面具男咬牙道，“你小子杀妖杀得挺娴熟，平日没少干吧？”
“以色诱之，出手狠绝，不留后患！你竟没有一丝羞耻之心？”
陆岩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前辈不是说妖孽害人不浅，劝我不要重蹈覆辙吗？还是前辈嘴上劝着，其实就想看人重蹈覆辙？”
“……”
陆岩三言两句说完，直接拉入正题：“前辈既已看出晚辈和师妹身上有异，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哈哈，你小子，想得美？”面具男得意道，“我只答应帮你一把，又没说都帮。”
“你的肚子和你师妹的神魂，你自己选一个吧。”
“好。”陆岩被摆了一道，也不生气，他没有犹豫，“还请前辈替师妹看看。”
面具男没想到陆岩会如此爽快。诧异地看着他。
“不再考虑了？”他笑道，“你的妖胎不稳再不取出来恐有性命之虞。”
“不用了。”陆岩冷声道，他不就是想看自己抉择，挣扎，最后无论选什么都会懊悔。
可惜，他太不了解自己了。
“前辈，请！”
“呵呵，你不是早就拿到司天珠了吗？还求我做什么。”
陆岩脸色一沉，这人竟然知道司天珠，这碎情谷的事情他都知道不成？
陆岩沉默片刻道：“光有司天珠有何用。前辈是不是认识这司天珠的主人。”
“小子，你不用套我话了。”面具男轻叹一声，“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再不好好处理，你还真想生个娃娃？”
陆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