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黎锦坐在办公桌前，刚刚处理完一份文件，正准备稍作休息。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王申推门而入。
黎锦略感意外，没想到王申会不请自来。他放下手中的动作，直视对方：“你来找我，有事？”
王申神色复杂地看了黎锦一眼，眼神中夹杂着羡慕、嫉妒、恨，还有一丝畏惧。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动：“就一两分钟，不多耽误你的工作。”
“哦，那你说吧。”黎锦点了点头，暂时搁置手头的文件。他拿出一支烟递给王申，但对方摇了摇头，没有接受。于是，黎锦自己点燃了一根，缓缓吸了一口。
“关于你老婆苏琳的事，还是王元庆的事？”黎锦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戏谑。
王申咬了咬牙，试探性地问道：“我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可你能不能放过绿能先锋？”
黎锦吐出一口烟雾，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其实，我可以说，这些跟我无关，但你不会信。”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冷峻，“绿能先锋有几笔洗向国外的钱，这是违法犯罪行为。既然王元庆做了这种事，那承担相应的风险也是必然的。这个基金，不应该存在，而且相关人员也应该认罚。”
王申脸色微变，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商量的余地？别的可能性……能不能再探讨一下？”
黎锦冷笑一声，又吸了两口烟，将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房间中的空气净化系统随即满功率运行，没过多久便恢复了正常的空气质量。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不管是绿能先锋，还是天鹏，这都只是小项目而已。对你们王家这种体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既然如此，那就舍弃它们，改走正当经营，如何？”
王申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哎，黎部，那你能做到一视同仁吗？我的意思是，你们江东那边，梁家、古家是不是也有类似绿能先锋的存在？你能让它们也舍弃吗？”
黎锦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他突然收住笑容，眼神锐利如刀，直勾勾地盯着王申：“你这是想给我提醒，告诉我，我头上悬一柄尚方宝剑啊！那我就告诉你，我不说别的，我对我自己都非常严格！我随时都接受组织的调查。你呢？你可别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王申被黎锦这一番话逼得无言以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没能道德绑架黎锦，反而被对方反将一军。此刻，他再也站不住脚，连忙起身鞠躬：“哎，我不该来！你就当我没来过！”说完，他匆匆退出了办公室。
王申离开中枢后，心情沉重地走出大楼。他的妻子苏琳早已在路边等候，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知道此行的结果并不如意。她心中既不爽又无奈——想要逾越黎锦这座大山，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困难。
车子停靠在路边，苏琳没有多问，只是将保温杯递过去：“看你嘴唇都干白了，喝口水润润吧。”
王申木然地接过保温杯，送到嘴边却又放了下来。他低声说道：“黎锦还是没肯放过绿能先锋，估计天鹏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家族的经营方针，必须改变了。否则，就得不惜一切代价把黎锦赶出京城……”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但这几乎不可能。现在正是黎锦个人能力最巅峰的状态，谁也算计不过他。”
苏琳听到这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她明白，无论再多言语，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
王申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我打算离开这里，到地方担任一个具体的职务，比如省财政厅或者省会城市的市财政局。你会跟我一起过去吗？”
苏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现在我不支持你，还有谁能支持你？再说，自从黎锦入京以来，这里就再也没安宁过。我们斗不过他，避一避锋芒也不丢人。”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多次在与黎锦的较量中败北，让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强大。
王申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两人随即在某个路口分开，王申回家，而苏琳则驱车前往黎锦的新别墅。
苏琳和梁璐本就有不错的交情，因此此刻见面也并不显得突兀。当苏琳走进客厅时，注意到梁璐皮肤红润、身材因怀孕而略显丰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尤其是她的气质，从容而自信，阳光快乐，与自己的疲惫和失落形成鲜明对比。
苏琳暗自叹了口气，反观自己，最近不仅失去了往日的快乐，连容貌和气质也大不如前。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与梁璐寒暄几句后坐定。
“你是来见他的吧？”梁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去中枢或者大学那边找他，反而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传递什么话？”
苏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点了点头，坦诚道：“还是你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请你帮我给黎锦传几句话：我苏琳服输，我不跟他斗了。我和我老公会离开京城。如果需要我们做出道歉之类的，只要不危机到我们的前提下，我们都愿意去做。”
梁璐听罢，眉头微皱，神色间透着几分不悦：“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老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们夫妻这样低头认错。其实，并不是那样的。”
苏琳连忙摆手解释：“我们真的选择低头了，我来求放过……”
梁璐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淡然却坚定：“不用多说。这种事并不是非得说清楚不可。你们离开就离开，不要再找我老公生事就行。我老公要做的事很多，他没想过和你们斗。”她顿了顿，语气温和了些，“苏琳，本来咱们就是朋友。后来你和我老公斗，我们才疏远了，我必须支持我老公。如果你不再和我老公斗，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以后也可以往来。”
苏琳听到这番话，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她没想到梁璐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以如此宽容的态度回应自己的示弱。她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