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默默潜入清和院的书房，一直蹲守到晚上。
“吱嘎。”
书房的门被推开，有脚步声响起。
“老爷，您慢点。”
“去给我弄碗醒酒汤来。”
“是。”
有人走进书房，脚步听起来有些晃，最终走到太师椅坐下。
“什么人？”古力的二伯也是修者，虽然实力不算强大，但也不弱。
他察觉到书房里有陌生人的气息，立刻起身，抽出了挂在一旁的长剑。
千默默翻身从房梁跳下来。
“你是什么人？”古力的二伯眯了眯眼睛，喝了太多酒，让他这时候的反应有些慢。
“要你命的人。”
千默默捏住漆黑的匕首掠身而上，即便没有魂力，她的身形依旧迅捷如豹。
“锵！”
匕首和长剑相击，在空中迸溅出火花。
“你毫无魂力还想杀我，简直痴心妄想！”
一交手，古力的二伯就发现对方并没有魂力。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对于修者来说，毫无威胁。
千默默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傻逼，老子有枪。”
“嘭！”
子弹破空而去，直接洞穿了古力二伯的眉心。
古力的二伯瞪大眼睛，死的非常的不甘心。
“老爷，怎么了？老爷？”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伺候的人注意，有丫鬟站在门外小声的询问。
千默默把古力二伯的尸体扔回太师椅上坐着，打开窗户翻身跃了出去。
夜晚的侯府到处都点着大红的灯笼，倒是不难找路。
她从一个阴影掠身进另外一个阴影。
“什么人？！”
千默默皱眉，藏在阴影里没动。
古力这时候不在洞房里跟他的新娘子滚床单，跑出来瞎晃悠什么？
“不知朋友夜闯我侯府所谓何事？”古力道：“今日乃我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若朋友只是求些钱财，我可赠送给你。”
千默默不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二爷出事了！”
清和院那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多人都开始往那边跑。
古力皱眉，忽然出手往千默默藏身的地方拍来一掌魂力。
幸亏千默默早有准备，察觉之后立刻掠身避开，藏身入了另外一个阴影里。
古力走上前查看，“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嘶嘶！”一只雪白的兔子从草丛里钻出来，似乎受到了惊吓，迅速的钻进了另外一个花丛。
“兔子？”古力还想追过去，那边已经有下人跑过来，“小侯爷，出大事了，二爷……二爷死了！”
“什么？”古力一下站起来，也快步往清河院走去。
千默默像一只蝙蝠一样翻身倒挂上房梁的阴影处，等古力走了才落下来，几个掠身起落终于出了侯府。
明翳的马车就停在距离侯府不远的街上，千默默接住跟上来的冰兔，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默默！”明翳松了口气，“我听到侯府里吵闹的动静了。若是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
“本来可以出来的快一点，路上撞见了古力耽搁了一会儿。”千默默把小厮的外衫脱下来，“明翳，今天谢谢你。”
明翳笑了，“默默，其实你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冷酷无情。我以为你会像对待羽府一样对待侯府。”
千默默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查过，陷害将军府的事情古力他们并不知情，只是他二伯一手操作的。”
她倒是也想一个手雷把整个侯府也炸成废墟，不过今天来侯府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些曾经跟将军府关系不错的官员。
“冤有头债有主，没什么错。”明翳看到她虎口处有血线，立刻担心起来，“默默，你受伤了。”
“没事。”千默默看了一眼被震开的虎口，自嘲的笑了笑，“没有魂力正面刚还是很吃亏，我就跟古力的二伯拼了一招，虎口就被震裂了。”
“我这儿有药。”明翳说着拿出伤药就要给她抹药。
“我自己来。”千默默避开了一下，拿过瓷瓶挖出药膏抹在虎口处。
明翳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不过很快就掩盖了过去，“默默，接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手？”
“不知道。”千默默把瓷瓶还给他，“谢了。”
“默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不信任我，不想跟我说？”明翳眼里多了些固执，“默默，你可以信任我。”
“不是。”千默默一笑，伸了伸腿，“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计划好了也确实不打算告诉你。明翳，你帮了不少了，我不能拖累你。侯府就算了，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要是出事，我们死就死了，可你们明家呢？你家里的爹娘兄妹肯定会受到牵连，没必要的。”
“可是……”
千默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你拿我当朋友，答应你的事情我也没忘记。如果能活着离开京都，我就通知你。”
“一定要通知我！”
千默默笑笑，没再说话。
明翳被她笑的有些俊脸发红，不好意思的转开了目光。
马车停在千默默现在的住处，明翳撩着帘子看她，似乎有不少话想说，但对上她明亮的双眸，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早点休息。”
千默默挥挥手，推开没锁的院门走了进去。
“小姐，你回来了。”稚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饭菜奴婢放在锅子里热着的，小姐先洗澡再吃，还是吃过再洗？”
“洗过再吃。”
千默默拿了一壶酒倒在院子里的属下，“老爹，大哥，二姐，三哥，我今天又杀了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了。你们放心，报完仇我就走，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千默默洗过澡吃饭，第二天依旧易容了之后出门打听消息。
奇怪的是侯府的二爷明明被杀而亡，但对外传的消息竟是旧疾复发突然身亡。
古力顺势接过侯府的大权，开始处理一切事宜。
眼看着进入冬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羽府的惨案大理寺和刑部查了两个多月，一点进展都没有，渐渐的外面开始传是将军府的冤魂回来索命杀了人，不然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千默默呼出口白气，抬头看了一眼从空中飘落的雪花，拉了一下头上的帽子，推着板车从角门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