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公司年饭的后半段，气氛有些沉闷。
主要是因为性格比较开朗的夏晓雨突然不怎么说话了，好在技术主管李浩也比较善于察言观色，讲了几个不俗不雅的段子之后，总算让现场的空气稍稍缓和起来。
由于程远不提倡喝太多酒，所以这次年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差不多到了晚上8点的时候就散场了。
残局有专业的餐饮公司负责收拾，所以夏晓雨和田梦露、黄巧瑛三人结伴，准备一起步行回公寓。
可刚一出门，就看到程远和李博士两人一起乘上了程远的那辆大麦汽车。大概是因为程远喝了酒的缘故，所以是由李博士开车，程远坐在副驾。
看到这一幕，夏晓雨不由得低声道：“他们难道是住在一起吗？”
黄巧瑛眼中也闪烁着八卦之魂：“露露不是说他们都认识快10年了吗，恐怕早就同居了吧！”
“可之前老板一直说他是单身啊！”
夏晓雨有些郁闷，虽然刚才吃饭的时候，老板和李博士也没怎么交谈，但更显得两人相识已久，十分默契。
这时一直沉默的田梦露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惊天的事实：
“程博士目前确实是单身，李博士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这句话让夏晓雨和黄巧瑛同时打了个冷颤，不约而同的看向田梦露。
田梦露的表情挣扎了一番，接着一咬牙，道：
“这是程博士和李博士之间的秘密，你们听了可千万别往外传！”
夏晓雨和黄巧瑛同时点头，于是田梦露接着道：
“其实之前李博士本人突然出现在工厂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的脸和我之前设计的仿生头颅一模一样。”
“虽然那个仿生头颅本来就是按照李博士的面容设计的，但有一些细节只有我知道。”
“所以那天我吓坏了，后来还是李博士见我的情绪不对劲，才主动告诉我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田梦露的神色有些黯然：
“李博士说，她与程博士原本是大学同学，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可是在读博期间，李博士忽然得了重病去世了。”
听到这里，夏晓雨和黄巧瑛又打了个冷颤。
“李博士生前攻读生物工程专业，她担心自己去世后程博士一个人太孤单，就用特殊的方式，将自己的记忆转化为数据保存了下来，并在去世后托亲友交给了程博士。”
“而程博士可能是过于思念李博士的缘故，就以这份记忆为基础，再加上程博士自己编写的性格模型，制造出了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它的记忆和性格和李博士完全一致，交流时也和真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能进行科学研究。”
“后来程博士又创立了远光科技，专门研究人工智能。终于在前不久完成了以李博士为原型的机器人，并且将她的人工智能注入到了机器人中，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李博士了。”
“也就是，程博士最终的目的，是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人，让李博士‘复活’！”
“我去！”听到这里，黄巧瑛忍不住道：“这也太浪漫了吧！”
“这是真的吗？”夏晓雨仍有些难以置信，“光凭记忆的数据，真的可以制造出和真人一样的机器人？”
“我不知道，据我所知没有这样的先例。”田梦露摇了摇头，“而且李博士虽然是人工智能，但日常交流的时候和真人完全没有区别。所以我相信以程博士和李博士两个人的才华，是可以办到的！”
…………
“这个故事也太离谱了！”
回到工厂地下室的程远，在同一时间听完零光所编的故事之后，不由得苦笑起来。
“但我觉得挺真实的！”
零光晃了晃头，道：
“你们人类的文学作品不是经常有类似的桥段吗，生者为了爱情而尝试复生逝者，比如《科学怪人》之类的。”
“《科学怪人》不是讲爱情的吧。”
程远感到有些无力吐槽了。
“无论如何，露露倒是真信了。”
零光说着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想骗她，但她一眼就看出我的脸就是她的作品，我却很难向她解释我的存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回想起这段日子田梦露的态度，零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
“对了！她还说，一定会为我制造出完美的仿生体，来实现你的心愿。”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在实验室里研制这双仿生手掌，由于它们的关节更多，对皮肤的要求也更高，所以直到前两天才总算完成。”
“完美的仿生体吗？”
程远再次望向零光的双手，它们确实就如同艺术品一般，无瑕而又精致。
仿佛感受到了程远心中所想，零光主动伸出手来，握住程远的大手，轻轻摩挲了一番之后问道：
“感觉如何？”
“很柔软……但是也很冰冷。”
田梦露为零光设计的仿生手触感细腻而又光滑，手感很好，但却没有正常人的温度。
“理应如此，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罢了。我没有心跳，没有循环的血液，双手自然也没有温度。”
说完，零光便松开程远的手，然后转过身子背对他道：
“虽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也能看得出，那两个小姑娘都很在意你。尤其是露露，每当她提到你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崇拜。”
程远没想到零光会提到这茬，不由得苦笑道：
“你是说田梦露和夏晓雨？我和她们的年龄差太多了。”
零光却不以为然地道：“在我所处的年代，华国人的平均寿命已经超过80岁，再加上基因技术的应用，想要活过100岁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年龄也不再是男女交往的障碍。”
“她们在我眼里还都是小姑娘。”程远仍然摇了摇头，“再说我才34岁，我们这个年代超过40岁结婚的也大有人在。”
田梦露温柔聪慧，在学术上也与程远有着不少共同语言。
夏晓雨则开朗心细，年纪轻轻就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让程远省了心思。
程远也觉得如果自己年轻10岁甚至5岁，大概就会对她们展开追求吧。
然而现在的程远，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