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莉丝……”
伊莉丝早就知道他们想要离开，所以故意守在这吗？
小月站在伊莉丝旁边。
见此情形，她什么也没说。她的脸上，浮现的更多是悲伤与无奈。
“这么晚的时间，你们想要去哪里？”
泛着寒意的声音，就这么从前方贯穿而来。
“如果只是夜间散步的话，好像没有必要走这么远吧？你们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从伊莉丝的脸上看不出她是否在发怒，但她那瞪紧天瞳的双眼，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一时间，天瞳被她的视线夺去了话语。
绷紧的空气紧张到连呼吸都不能自如。
但是，他马上恢复了冷静。
天瞳本来不想跟伊莉丝告别的。既然变成这样，他只好抱着跟伊莉丝决裂的觉悟。
“不了，我们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怎么办？天瞳，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一起打倒莲业的。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食言了吧？”
瞬间，伊莉丝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她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魄力，想要进一步向天瞳施压。
尽管她的气场强到恐怖，但是天瞳心意已决，他不会再改变自己的主意。
“很遗憾，我不想干了。虽然你出手救过我们，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从来不认为我的性命是你的。莲业的实力已经不同以前，就算有了制胜的法宝，我也不认为可以不付出任何牺牲就可以打败他。”
“哼，可笑。你居然因为两个女孩就开始怕死了。”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是铁了心要带她们离开这里。如果你要阻止我们的话，那就战斗吧！”
天瞳握住了自己背后的黑剑。
为了提防伊莉丝的魔眼，天瞳警戒着伊莉丝每一个举动。
“那个……天瞳……”
怎么了？
为什么小月用这么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
不仅是小月，伊莉丝的反应也有些出乎天瞳的意料。
伊莉丝没有发怒，相反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甚至是内疚的感情。
到底怎么了！？
这异常的气氛，令天瞳都变得焦躁起来。
“夜灵，天音。”
伊莉丝缓缓地叹了口气，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衣服，然后用非常沉重的语气对天瞳背后的两个女孩说：
“你们可以走了，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等一下！天瞳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夜灵像是为了宣誓自己的存在般，在那里喊道。
然而，伊莉丝接下来，却说出了令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天瞳是无法从我身边离开的。”
“诶？”
夜灵和天音下意识地愣住了。
她们都诧异地看着天瞳，天瞳也是一头雾水。
不能离开……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伊莉丝还在自己身上设下了不能离开的术式吗？
伊莉丝只是静静的，用哀伤的表情望着他：
“天瞳，你再迟钝也该有个限度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那里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天瞳被莫名的焦躁所驱动，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他预感到。
他以前所未有的恶寒预感到。
绝对不能听伊莉丝接下来说的话！
否则，自己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天瞳恨不得牵起夜灵和天音的手，马上逃离这里。
可是，他的双脚却被寒气凝固在原地。
连动弹一步都做不到。
“跟零，跟莲业战斗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拥有过于常人的再生能力吗？哪怕是足以致命的伤口，也能够瞬间治愈的再生能力。”
“这、这是……”
天瞳确实觉得很奇怪。
跟零战斗以后，自己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被黑矛贯穿心口的时候，天瞳尽管流下大量的鲜血，可是，他的意识恢复以后，却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伤口。
这显然不是人类会有的再生能力。
“还不明白吗？在我身边，不就有一个跟你类似的存在？”
伊莉丝冷冷的笑着，她轻轻挥动下手臂。
站在旁边的小月肩膀跟着颤抖起来。
这……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意识到伊莉丝所指的事情，天瞳感觉自己的意识坠入了黑色的深渊中。
而拼命否定这一切的天瞳，正死死地抓住悬崖的边缘，不让自己坠落下去。
“天瞳，你……”
“住…住口……不要再说了……”
“天瞳……你，是个纸人啊！”
当伊莉丝把真相说出来的那一刻，天瞳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溃崩了。
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天瞳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最后摔倒在地上。
我、我是个纸人？
脑内的轰鸣声不断回放着这句话。
“那、那……我的身体是？”
天瞳用看着自己身体以外的东西的眼神，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人类的肢体。
“你的身体是按照范天瞳的模样仿造出来的，可以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吻合度，相当完美。”
“那我的记忆？”
“不过是从范天瞳那里直接继承过来的，你跟小月是一样的存在。”
“那我喜欢夜灵的心情呢！”
“那也是范天瞳的东西。你应该明白，纸人是没有自己的感情，你会觉得痛苦，会觉得悲伤，那都是对范天瞳情绪的模拟。只要是范天瞳会采取的行动，你都会去做。
这就是纸人魔法。因为违背道德和伦理，这种魔法早就被列为禁术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顶替范天瞳，虚假的存在罢了。”
“真正的范天瞳，早在第一次跟零的战斗中已经死去。虽然在天瞳和零的战斗结束以后，我赶到了现场，但是当时的天瞳伤势实在太重了，我及时救下了天音，却没能救下他。
于是，我就用天瞳的尸体把你制造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伊莉丝！”
夜灵不敢相信地问道。
天音同样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瞳，但是，她那双看着天瞳的眼睛已经掺杂上了一丝恐惧。
“不…不！这是假的！伊莉丝，你骗我！”
天瞳像是拒绝这样的现实般，在那吼道。
“我没有骗你！你只是我的纸人，一旦我终止给你提供魔力，你就会变回纸片。只要我乐意，我甚至可以操控你的行为和记忆。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亲眼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了。”
伊莉丝冷冷地看着他。
天瞳反复看着自己的手臂。
如果自己真是纸人的话，肢体受到破坏后应该会像小月那样变成纸片。
天瞳就这么直直凝视着手臂，他的双眼突然吐露出仇恨般的目光，然后猛地抽出刀刃，朝自己连接手臂的肩膀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