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从来都是双星，你不会在期待着他们来救你吧？】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一样刺入了开阳的脑海，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晏宁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替别人难过，明明你并不难过，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自己从来都不会拥有的感情，陌生的场景会浮现在你的脑海中，你明明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同卵双生，开阳双星。即使一颗开阳星坠落下来，另外一颗马上就会升起，成为新的开阳。
“我刚刚其实说错了，你并不是恋父，你是在恋兄。”
开阳微微瞪大了眼眸。
机会只有这一次，稍纵即逝。
沈晏宁趁着对方失神的片刻，用力将对方的小手指向外狠狠地掰去，剧烈的疼痛让对痛觉迟钝的开阳都本能性的向后撤出右手。
他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个身影，“你死了，他就会成为你，你想这样么？”
耳机突然又传来一道声音，
【这里是猎鹰一号，虽然没有狙击条件，但请你在将对方引入灯下后，给予提示。
【重复，这里是猎鹰一号，虽然没有狙击条件，但请您在将对方引入灯下后，给予提示。】
沈晏宁抬起手，敲了敲耳机。
他的目光这次没有从开阳的身上离开，对方的杀意犹如浓稠的黄布，慢慢地向外扩散开来。
死亡的刀锋迎面袭来。
这一次沈晏宁没有躲避，他跨步向前，抓住对方的手臂，侧身想要借助腰腹之力将对方甩出去。
但开阳早有准备，压低了手肘，顶在了对方的后腰上，化解了这次反击。
他猛然屈起左腿要用膝盖的力量攻击沈晏宁的胸腹部，也被对方及时松手后撤躲开了。
开阳歪了一下头，活动了一下肩膀，半长的刘海儿轻轻摆动，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你现在仍旧挺能打。”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晏宁外套的手臂位置上缓缓渗出一丝血色，“你想不想知道另外一颗开阳在哪里？”
“……你知道？”
开阳不动声色地反问，他到底年纪还轻，还抱有一丝丝希望。
“你自己应该可以感受到对方在哪里才对？”沈晏宁的眼睛动了动，悄悄向后退了三步，故意露出一个带着点儿隐秘的味道的微笑，“除非，你现在已经感受到不到对方了。”
开阳想要看清楚那个笑容背后的含义，下意识的跟着对方向前走了三步，“你——什么意思？”
“现在。”沈晏宁的视线里，对方已经正好站在了灯光下。
爆竹一般的破空声从外面传来，穿透铁皮的瞬间，开阳如梦初醒迅速向后撤退，子弹从他的眉骨划过，猩红的血液滴落下来，顺着白皙的面颊向下淌去。
“你找死！”青年人大怒。
“轰隆——”大门被破拆后的瞬间，特警中队涌入。
开阳的武力值虽然很高，但终归难以抵挡训练有素的特警的围攻，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刘斐也一起进来，不过他没有参与到作战中，他站到了他的副支队长旁边，警惕的看着前方。
很快开阳就被武警中队抓获。
昔日一丝不苟又桀骜不驯的青年此时此刻有一些狼狈，脑袋里想到了万重山的话，【这边的刑警和你以前遇到的不一样，摇光已经吃了亏。】
自己怎么说来着，【那只金丝雀？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摇光自己差点儿作死自己，那不代表金丝雀能冲破笼子变成鹰。】
是了，当初在美国，也许不是摇光不想杀了对方，而是对方真的冲破了笼子变成了鹰。
不过，现在，在最后他还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他不过周围人的押解，紧盯着对方，执着地问道，“他在哪里？”
“我骗你的，没有别人。”
沈晏宁站在那里，没有显出一丝落魄和狼狈，“开阳双星，但你不一定就是双生。”
开阳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我感受到过！你所说的那一切我都感受到过！”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双生子。”
沈晏宁当时必须赌一下活命的机会，他只是赌对了，“但你说过的那一些感觉可能都发生在你的小时候，因为训练和屠戮过于残酷，你会产生幻觉，或者记忆嫁接都是有可能的，也许还有药物作用，但你也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告诉你自己，你才能够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反问道，“你难道没发现，随着你越来越大，你就越来越感受不到了么？”
双阳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确实在他成年习惯了杀戮，变得越来越不在乎以后，他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悲伤，像是利剑刺破了他冰封已久的心脏，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的人变得紧张起来，沈晏宁快步走上去却被身边的战士拦住，他焦急地喊道，“他要自——”
但是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开阳就咬开了后牙槽中的毒药，氰化物的效率很快，青年的身体向旁边倒下。
沈晏宁闭了闭眼睛。
他知道他拆不拆穿对方的幻想，开阳最后都会这么做，但是他仍然觉得有一些可惜。
没有办法从对方的身上获取更多的组织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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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特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一栋房子内观察对面那个小区的情况。
他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稀客啊。”
万重山没有与他说笑，冷淡的声音简明扼要，“你观察的金丝雀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
乔伊特皱了下眉，他不喜欢别人过问自己的目标，“你不如更直接一点儿说事情吧，贪狼。”
通常，乔伊特这么称呼万重山的时候，都代表了心情不悦。
万重山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又开口道，“开阳应该是去找袖口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怀疑他被抓了么？”乔伊特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你当初在美国抓到他的时候，是开阳帮了你。现在，你得还回去了。”万重山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复，挂断了电话。
乔伊特听着电话的忙音，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后牙槽，那里所沉封着的东西，最后都会在某个时刻，带着他们回到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