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老二朱高煦明白，老爷子这是真喝糊涂了。
毕竟爷爷的墓在应天，他回京还能跟谁说？
难道还是对着牌位说？
不过他也明白，老爷子心里是真怕爷爷，否则的话，也不会对着牌位说了，而是应该祭拜一下皇陵。
但在应天停留那么久，老爷子除了祭拜了下大伯之外，爷爷的墓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永承二年，元月初六，宜出行。
亲卫军再次加急赶路，奔向顺天城。
只是朱棣也终于感觉到了身体的苍老，生命的流逝。
他的精力已经开始慢慢下滑，每日总是长睡不醒。
这可把老二朱高煦给吓得够呛。
幸好在应天待的时候带上了几位太医，否则的话，他真怕老爷子死在自己手里。
太医告诉他，朱棣仅仅只是精力不济了而已，并无任何大碍。
但是，太医也同样告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以朱棣身体，恐怕撑不过两年了。
老二朱高煦心中既惶恐，又悲伤，因为他无法想象这个经常骂自己的爹驾崩之后，自己的日子会怎么样。
当然，他并不是贱皮子，喜欢被老爷子骂。
他是实在是觉得，如果人生中少了一个人，他恐怕会不适应。
也正是因此，在前往应天的路上，老二朱高煦完全是昼夜陪伴。
就生怕自己一睁眼，老爷子就先蹬腿了。
不过朱棣是什么人？
老二朱高煦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当即便笑道：“你小子放心，我还有两年呢，等到了后年七八月才会驾崩！”
一听这话，老二朱高煦顿时愣住了。
老爷子能掐会算还是咋滴？
竟然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听朱棣又说道：“倒是你小子活的是真长，八十多才死！”
这话再次让老二朱高煦一愣。
“爹，儿子没求比您活的长，只要您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
他自然不会信老爷子这话。
毕竟前些年打仗的时候，他也没少受赏，能活到六十都美死了。
更不用说是八十了！
朱棣闻言，不由得摆了摆手。
“你老子我能活多久，早就知道了，你也用不着伤心！”
“这...”
看老爷子的模样不似是假的。
老二朱高煦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充满了悲伤。
只可惜，还未等他悲伤完，朱棣就直接把他赶下了车。
三月，队伍快马加鞭，终于带着朱棣返回了顺天城。
而身为的皇帝的朱高烁，自然也早就接到了太医和二哥朱高煦的书信。
所以在见到朱棣的马车之后，就快步跑了过来。
等看到朱棣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爹，您以后别跑了，就待在京城养老吧！”
说实话，如果是七八年前，他自然是对朱棣的生死毫无任何感觉。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下来老爷子对他怎么样，他都记在了心上。
虽然此时的朱棣比原本历史之中的多活了两年。
可问题是，如今这也是他的亲人。
他又怎么可能不希望对方能一直存在下去？
见他这样，朱棣心中很是欣慰。
不过瞥了眼四周之后，他又凑近到朱高烁点耳边。
“别说这些了，听说李世民来了？”
“是，他来了！”
朱高烁没有隐瞒，其实即便是假的，此时他也会装模作样当成真的。
毕竟这是唯一能让老爷子留在京城的理由。
听到这话，朱棣不由得心中一喜。
连忙把朱高烁拉进了马车之中。
“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朱高烁自然不会拒绝，冲车外喊了一声之后，马车就缓缓驶向顺天城。
满朝文武看到这爷俩扔下了他们，顿时愣又愣。
不过很快就甩了甩手，满脸无奈的快步跟了上来。
只是没想到，这刚一进皇宫，朱高烁就下令今日不上朝。
这顿时就令满朝文武心中窃喜不已，至于那丝郁闷瞬间就消散了。
等到了一处寝宫之后，朱棣才在脸上笑呵呵的开口问道：“后世太宗，参见太唐太宗皇帝！”
他直接冲朱高烁行了一礼。
这虽然令朱高烁心头无语，但也只能受着。
毕竟老爷子这是在给李世民行礼。
而脑海之中，听过这半年来的摸索，打听，观察。
李世民也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当然，他最没有想到的，是朱棣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偶像。
这令他心中有那么一丝骄傲之外，也有一丝郁闷。
因为朱棣虽然没有杀兄囚父，但却也是同样八百起兵造反当了皇帝。
更是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庙号。
太宗！
不过李世民终究不是凡人，所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微微冲朱元璋行了一礼，这才开口。
原本朱元璋还对他冲自己行礼感到莫名其妙，可当听到李世民行话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朱兄，你我皆是太宗皇帝，当不得如此大礼。”
“你之经历，我早已通过小四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这一生做的不错！”
“不错？”
朱元璋一听，顿时咬牙切齿。
前面把自家老四的地位抬到与自己平齐也就算了。
如今叔叔造侄子的反，竟然还能说不错？
真要是不错的话，让你大唐也来一次叔叔造侄子的反，你就知道错了！
不过朱元璋也知道，大唐已经亡了，现在是大明。
他心中的幻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所以也只能自顾自的在那里生着闷气，听着李世民和朱棣交谈心得。
“朱兄，其实要我来说，你就不该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让宗正彻查血脉，把这朱允炆定性为张...”
李世民刚要说自己的办法，突然愣了下，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于是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朱元璋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顿时笑了笑，没再继续了。
不过朱棣是何等人物，他又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但这终究会给大哥抹黑，所以他自然从未想过。
“李兄，真正说起来还是你下手果决，当年玄武门之变，你可是...”
朱棣刚说两句，突然一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自家老爹可就在里面呢！
此时此刻，李世民和朱棣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因为朱元璋的存在，让他们很多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