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慕北祁，他们各自抬了一只手，阻挡他进病房。
“慕先生，请回吧。”一个保镖说道。
许是怕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他们的声音并不大。
尽管如此，乔楚还是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她睁开眼睛，并没有起床。
只是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慕北祁猩红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双手握成了拳头，“让开。”
两个保镖的神色未变。
“慕先生，乔小姐不会见你的，请你离开吧。”
裴思辰也劝道：“北祁，这个时候乔小姐也休息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慕北祁对他说的话充耳未闻，阴沉的声音里面有着浓浓的警告。
“让开。”
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听着他的手指捏得咔咔响。
便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您要是还在这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保镖的话刚说完。
病房门被推开。
乔楚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后。
嗅到空气中飘散开的酒精味道，她秀眉轻蹙。
慕北祁身体晃了晃，欣喜暂时淹没了心中的痛苦，“乔楚……”
“你来做什么？”乔楚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她的冷漠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慕北祁心头的欢喜。
他以前工作烦躁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见着乔楚。
只要见到乔楚，只要与她相拥，工作不顺利带来的燥意都会被抚平。
直到现在，他都会因为看见乔楚而心中高兴。
可是，乔楚对他的态度早就是冷了又冷。
早已经不是两三年前了。
慕北祁想到她答应了温孤屿的求婚，就会心痛，就会疯狂地想要占有一切。
走廊的灯光白炽，把他惨白的脸照得一片惨白。
慕北祁薄唇轻颤，满心的焦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楚皱着眉头，又问一句：“你到底要做什么？”
“乔楚，你能不能嫁给我？”慕北祁声音嘶哑着问。
乔楚看了一眼裴思辰。
知道肯定是他说了。
乔楚冷冰冰拒绝，“不可以。”
慕北祁的眼底闪过一抹悲痛。
“乔楚……”
乔楚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了跟阿屿结婚，以后也要有自己的幸福了，慕先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乔楚，过去那些你就真的舍得这么放下了？”慕北祁问她，眼睛红得好似能滴血。
直直地看着她，那模样好似被辜负了那般。
猩红的颜色，如同心头坠落的血滴。
乔楚感觉胸口有些闷。
若是要真的论过往，她才是受害者。
慕北祁又是怎么好摆出这副受害者的模样？
乔楚硬着嗓音说道：“慕先生，我以前压根不认识你，又何来的放不放得下？”
她说到最后，语气居然是嘲弄的，“再说，你已经有未婚妻，要是让你的未婚妻听见你刚才说的话，她又作何感想？”
慕北祁眼中的阴郁聚拢。
他想对她说，同意跟林菲菲订婚，那都是为了保护她。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暂时妥协，依旧没能保护她。
慕北祁以前没说，现在便更不好意思说了。
毕竟，是因为他，她才会现在手指都缠上了纱布，每日每夜地忍着那钻心的疼痛。
乔楚看着他的眉眼更冷，“慕先生若是真的想结婚了，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婚妻，而不是跑到别人未婚妻的病房门口在这里瞎求婚。”
“时间不早了，麻烦你离开，别打扰我的休息，也别为难人家。”
她说完，转身走回病房。
护工见状把病房的门关上。
慕北祁后退两步，靠在走廊的墙上。
裴思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别打扰她休息。”
慕北祁眼眶红红，在乔楚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以后，他眼中的光逐渐熄灭。
瞳孔再无光亮。
“乔楚她恨我，是吗？”慕北祁低声问。
也没等人回答，他喃喃，“是的，她该恨我的。”
他颓废地往电梯口那边去。
裴思辰与杨子规交换一个眼神，两人跟上慕北祁的步伐离开。
乔楚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即使是他的几句低喃，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乔楚走回病床前坐下。
抬起手，她看着被包扎的十根手指。
乔楚忽然感觉有些疼。
好像有一根根针扎在她的指甲床上。
乔楚低着头蹙着眉。
护工见她没睡下的意思，关心问道：“乔小姐，还不休息吗？”
“我今天剩下的止痛药有吗？”乔楚问道。
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她已经习惯了指甲的疼痛，所以每次吃药的时候都会把止痛药拿出来。
主治的医生也说可以这么做，等真的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吃也可以。
护工打开抽屉，把止痛药拿出来，又忙着给她倒水，“不是不疼了吗？怎么忽然间又疼起来了？”
这声疼被说出来以后，乔楚只感觉越来越疼。
额头冒出细腻的汗珠。
护工给她喂了止痛药后，扶着她躺下。
注意到乔楚额头的细汗都出来了，她说道：“乔小姐，要不喊主治医生来给您看看？”
乔楚抬起手，看着自己十根手指。
上面的纱布干干净净的，没有渗血。
乔楚忍着疼痛说道：“不用，等止痛药效起来了就好了。”
“好。”护工也不睡了，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仔细看护。
半个小时后。
那股来得莫名其妙的痛才消失。
乔楚轻轻呼出一口气，现在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动了动身体。
在椅子上打盹的护工听见声响立刻醒了过来，“乔小姐，怎么样了？”
因为疼痛的缘故，乔楚流了不少的汗。
她感觉身体粘糊糊的有些难受。
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乔楚还是打消了让护工给她擦身子的、念头、
太折腾人了。
乔楚说道：“没事，已经不疼了，你去休息吧。”
护工仔细看了好会儿。
她的表情确实是不疼了。
她才点了点头说：“好，那我把灯关了休息？”
“嗯。”
灯关上的瞬间，乔楚又想起了慕北祁刚才的表情。
他的脸俊美依旧，却多了一股阴沉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