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间门口坐着的那位女士。”服务生连忙说。
医生走到乔楚旁边，“女士，是您拨打的急救电话？”
“嗯。”乔楚点头，包间里头的动静让她莫名的烦躁。
“麻烦你跟一趟车，随我们去医院一趟。”
乔楚皱眉，“我不认识他。”
医生说：“这是规定，我看病人脸上还有个巴掌印，你刚才跟他发生了争执？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你要是不肯配合的话，我们只能打电话报警。”
乔楚没想过，只是扇了慕北祁一巴掌，会引起那么多麻烦。
几个医护抬着担架走出包间。
慕北祁像被遗弃的小兽，蜷缩在上面。
深邃的眼睛透着猩红，看向她的时候，写满了哀求。
“乔……”
慕北祁伸手望着她。
医生认定两人是认识的。
“女士，您还是跟我们的车去一趟医院吧。”
咖啡厅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她。
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如舞台聚光的灯束，全落在她的身上。
乔楚深呼吸。
慕北祁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但是这些人压根不是这么想的。
乔楚知道要是处理不好，明天论坛的头条肯定是她。
她的工作室还没在京城起步，不能受到这些事情影响。
乔楚深呼吸，“好，我跟你们去一趟。”
“那你顺便联系一下这位病患的家属。”
乔楚跟着医生离开的步伐一顿。
家属？
想到宋谷兰，乔楚心脏又是一紧。
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成人的霸凌。
乔楚回想起当初，要是那会儿慕北祁说的话不合宋谷兰的心意，说不定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那里。
她不可能帮慕北祁联系宋谷兰的。
乔楚想到杨子规。
给尚思思打了一通电话，请她帮忙联系杨子规。
尚思思听着她说完，担忧问道：“乔乔，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情等回去再说。”乔楚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真说不清。
尚思思明白了，答应道：“好，我现在联系杨特助。”
她虽然厌恶慕北祁，但对杨子规的印象还是不错。
乔楚挂断电话，跟着救护人员上了车。
她上车后就选择了一个靠近救护车门的位置坐下。
不看床上的男人一眼，低头就玩着手机。
即使手机没什么好玩的。
但是乔楚就是强迫自己的视线一直看着手机屏幕，没往男人那边看一眼。
慕北祁被送上救护车以后，医生防止他乱动出现意外，给他捆上了医疗带。
他忍着剧痛，目光到处乱转。
想要找到乔楚。
慕北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随乔楚。
但这样做他的心会舒服很多。
心里那块缺失的地方，好像就能这样被填满。
直到找到了，慕北祁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才平稳了些。
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得很艰难也很入神。
一旁的小护士察觉到异常。
刚才把人送上车的时候，还在挣扎还在喊疼的人在女人上车以后，就没再挣扎过。
脸色依旧苍白，眼眶红得可怕，太阳穴的青筋也仍旧是一根根地爆出。
他的情况依旧不太好，可就是不喊疼了。
慕北祁的姿势扭曲，这么躺着也不舒服。
他却非常安静。
护士望向乔楚，“女士，要不你坐过来一点？”
这样男人的姿势也不用那么扭曲。
乔楚抬头，对上慕北祁通红的双眼后立刻移开。
“为什么？”
护士一愣，“嗯？”
乔楚语气很平静地问：“这里不能坐吗？”
护士摇头，不再说话。
乔楚收回视线，十分冷淡。
慕北祁薄唇微微张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乔…楚。”
他身体虚弱，像刚学着说话的婴儿。
简单的两个字都要分开来说，每一声都伴着沉重的呼吸音。
气若游丝，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
乔楚眼睑颤了颤，没有给他一个回望。
青葱白嫩的手握着手机，指尖发白。
十分钟后，乔楚坐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救护车的车门打开后，她下了车。
裴思辰接到杨子规的电话，带着几个医生走出急诊接慕北祁。
看见乔楚从急救车下来，他愣了愣。
“乔小姐？”
乔楚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没有说话。
短短的几秒，裴思辰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乔楚没死。
而且跟当初的状态完全不同。
现在的乔楚脸色红润，肌肤白皙，脸上长了几分肉。
看着很健康。
她的白血病应该治愈了。
裴思辰感觉脑子像被什么轰炸了一样。
所以慕北祁这几天发病都是因为她？
救护车的医生也跟着下来了。
“裴医生，今天怎么是你在急诊？”医生好奇。
“这是我的病人。”裴思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慕北祁。
他的脸色苍白可怖，像失血过多的病人。
被抬下救护车到转移到平床的这段时间，视线一直望着乔楚那边。
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裴思辰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因为看见乔楚发病了。
他走上前，看清了慕北祁脸上的巴掌印，又是错愕一阵。
看巴掌印的大小。
像女人打的。
裴思辰看了一眼乔楚。
她打的？
急救车上的医生得知这是裴思辰的病人，便把情况说出来。
“在车上做了基本的检查，心率有些问题，考虑病人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乔楚双手环抱在身前听着，抿了抿唇。
“还有什么情况？”裴思辰对慕北祁的身体有大致的了解。
但还想知道他发病的时候，身体指标有没有什么异常。
裴思辰说道：“还有就是我们刚到达现场的时候，病人的情绪比较激动。”
“直到上了救护车后才冷静下来。”
医生一边说一边看着乔楚。
好像是看见乔楚的时候，他的情绪才稳定的。
要不然，他会考虑给病人上一点镇静剂。
“嗯。”裴思辰转过身，对跟着自己的实习生说：“把人推进去。”
“是。”实习医生点头。
他们在裴思辰身边当学生也有一段时间了。
很熟悉慕北祁的情况。
正要推他进去的时候，跟着救护车一同出诊的护士忽然说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