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帝俊吗？”
五个字，路远只是很平淡的说出，没有给鬼皇施加任何压力，就像是两个阔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不过是轻轻的一声寒暄。
“你觉得呢？”
“我怎么‘觉得’？我又没有被困在一个刺眼的宫殿里几万年出不去。”
路远这句话面带笑意，既是调侃，也是试探，同时亦是引诱，这句话说出去，多少会在鬼皇的心中掀起一些波澜。
的确，这一切似乎都是拜帝俊所赐。
“其实，帝俊本来也是我们鬼族之人。”
鬼皇轻声开口，又向众人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嚯，这货混血混得够彻底呀。”
路远都不由得惊艳了一把，看来这帝俊着实不简单啊，鬼族的血脉，妖族的皇者，魔族的创始人，啧啧啧，这是要拿大满贯的节奏。
“本来，我们鬼族游离三界之外，转世投胎，再到三界之中，此乃轮回定律，天地莫逆。”
鬼皇眼中的两团幽冥火跳动得愈发缓慢，仿佛表现着他的沧桑，再次回忆起那段岁月，让他也是不胜唏嘘。
那就像是他的童年，虽然带着浓重的阴影。
“但是帝俊，他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定律。”
“传言，天地之间，每十万年会孕育一个妖孽，这个妖孽具体强大到什么程度，就连天道、神皇都不知道，是正是邪，是好是坏，也没有人知道，一切仿佛冥冥中就安排好了一般。”
“呵呵，变数吗？从神幻的设定上符合了概率论的观点呢。”
路远的脑洞无时无刻不在扩张。时不时就会自己揣测出许多压根没有的槽点。
“帝俊，就是那十万年孕育出的妖孽吗？”
叶玲虽然自称“成年了”，但是好奇心却也是最重的。当然，她问的这个问题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心中早就坐实了这个猜测。
除了路远。
路同学想的比所有人的猜测都还要更加猎奇，同时，也更加恐怖，而鬼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路远的猜测不幸成真了。
“不，帝俊并不是十万年孕育出的那个妖孽。”
鬼皇摇了摇头，他尽力控制着自己声音的平静。但是在下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的声音还是有了颤抖。
“但是他杀死了天地间十万年才孕育出的那个妖孽！”
震惊，甚至是骇然，如果给在场的众人装一个“惊吓值”检测仪的话，可以发现，所有人的惊吓值此刻都快爆表了。
“你没开玩笑吧？”
苏伦欣嘴角一抽，自己到底在跟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作对。
“该不会是那个妖孽一出生就被帝俊捏死了吧？”
叶玲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提出了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的假设。
“很遗憾，恐怕与你想的正好相反。”
这一次，鬼皇没有开口。反而是路远接过了话头。
“帝俊应该是在低阶打高阶的情况下，还顺利干掉了那个妖孽。”
“不是吧……”
就连马超和赵云听了路远的话之后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妖孽。简直就是豆腐啊，说杀就杀，还是被人以下犯上干掉的。
众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鬼皇却帮路远坐实了这个说法。
“你的确是个很恐怖的人，说不定，帝俊真的会栽在你的手里。”
这句话一出，就代表鬼皇已经变相的认可了路远的推测。
“你这算是在给我信心吗？”
路远耸了耸肩，坦白说，他越是推测。越是觉得自己没可能打得过那个比妖孽还妖孽的家伙，不过好在。他并不需要一个人面对帝俊。
天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显然不是想当甩手掌柜。凭借天阳的手段，加上将天元火雷诀修炼到巅峰的自己，还是可以和帝俊一战的。
“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伦欣眨巴着眼睛，问向路远。
“这不难啊，刚才鬼皇也说了，帝俊本质上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换言之，也就是鬼，而鬼是需要转世投胎的，很显然，帝俊一直没有投胎，否则也就不存在鬼族这个族群了。”
路远双手插兜，继续装叉。
“而所谓的十万年出一个妖孽，显然，这种说法是得到过验证的，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十万年妖孽是出现过的，如果我没猜错，估计就是二代神皇和二代妖皇了吧？说不定天阳也是。”
这局看似疑问句的结语，路远却没有给众人回答的时间，立刻接上了话，因为他料想在场的人也不知道这等秘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帝俊之前，鬼族是不算在三界种族之中的，而那十万年一出的妖孽，显然是针对三界中的已有种族而言，因此，身为鬼族的帝俊绝对不是那个被天地锁孕育的妖孽。”
“但是这货最终却坐上了妖皇的宝座，这其中的战斗胜负，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经过路远的一番解释，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苏伦欣和叶玲则是在心中再一次猜起了路远穿越前的职业。
最终，“变态杀人狂”五个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二女的心中，而且两人丝毫没有觉得违和。
路远说完，就把话语权再次交给了鬼皇，而后者，也和苏伦欣叶玲一样，心中对路远的身份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他看来，路远的各方面能力简直可以用逆天形容。
当然，表面上鬼皇掩饰得非常好，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帝俊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将部分强力的鬼魂收入其中，并且开始和地府作对，甚至创造出了一套与地府相差无几的轮回体系，至于他还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那之后，三界之中，死去的人所化鬼魂，有一部分便来到了帝俊开辟的空间之中。”
“然而，这部分鬼魂却不会转世投胎，而是就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于那片空间之中。自此便有了鬼族，也有了唤鬼之道。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就叫做‘小地府’。”
话到此处，再次被打断，苏大小姐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然后也不管鬼皇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就开口了。
“有一个问题，地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不知道去踢场子啊？”
“哈，我相信地府的人是去踢过场子的，只不过结果不怎么好罢了。”
路远再次接过了话头，摊了摊手。
“估计阎罗王的实力还不足以奈何帝俊，而当时的帝俊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干涉世间轮回的地步，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身为鬼的自尊而已。”
路远嘴边的贱笑不在了，目光有些严肃，还有些惆怅。
“或许，当时的他，只是在做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或者说，在做一个所有被压迫阶级都会做的事。”
“喂喂喂，你该不会说，帝俊是在解放自己的民族吧？”
苏伦欣反应最快，眼珠子瞪得也最大。
“你的脑洞适可而止啊喂，莫名其妙的就给一个大恶人扣上了一顶道德制高点的帽子啊！”
“呵呵，谁知道呢。”
路远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然后示意鬼皇继续。
对于这群人时不时打断自己的讲话，鬼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愉快，一方面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还有一方面，是他从路远的眼中看到了和当初帝俊一样的神色，这神色，让他有些怔忪。
“后来，帝俊夺舍了一个墓葬妖族之人的身躯，开始让鬼族以召唤的形式现身于三界之中，而随着他的崛起，鬼族的存在也渐渐浮现人前，而鬼族的强大，也在不断彰显。”
“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呀，还有这个说法貌似有点帮某人添脑洞的感觉。”
苏伦欣在心中喃喃，但却没有说出口。
“最终，墓葬妖族获得了三大奇术，而帝俊也一鸣惊人，横扫九大妖族，坐上了妖皇的宝座，在那之后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
鬼皇收声，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路远的那句问话，但是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帝俊，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也许路远说的并没有错，不论帝俊变成什么样，在鬼族之中，在小地府之中，他都是神一般的人物，完全可以建成雕像，万世膜拜的存在。
“好吧，我懂了。”
路远摸了摸鼻尖，望向鬼皇。
“我换一种说法好了，你想不想让帝俊回到从前的他。”
显然，路远是想拉鬼皇入伙的，本来之前只是想给马超找一个随行老师，但是听了鬼皇的一番言论后，他却意识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鬼族。
路远并不想再节外生枝，他需要一个在鬼族中有话语权的人，同时也需要一个了解帝俊的人，无疑，鬼皇是不二之选。
“你有那个把握吗？”
鬼皇活了一把年纪，路远的心思他也看出了一二，如果路远要杀自己，在自己给马超指点迷津完了以后就可以下手了，没必要再废话，而路远换了一种语态，拉人入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谁知道呢。”
路远还是那个不置可否的语气，还是那个模棱两可的神情，但是嘴角却带着一抹莫名的自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