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妮，好久不见。”
一道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威廉身后响起，本应在外面对护教军发表演说的“老教皇”轻轻颔首，随即好似没有看到威廉的存在一样，面色平和地开口道：
“来，跟我一起出去吧，当初留下的那些错误，已经到了应该被纠正的时候了。”
错误？纠正？什么意思？
像是被勐兽盯住的小白兔一样，面对眼前这个和记忆中有点不太一样的“老教皇”，玫兰妮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随即面带惊色地道：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
“所长大人。”
被鬼一样突然出现的“老教皇”惊得汗毛倒竖，威廉在本能地退了一步后，转过身拦在了西贝货教皇的身前，硬着头皮道：
“教皇大人眼下活得好好的，您就直接冒用他的身份做事……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是吗？”
眼见自己行进的路线被威廉挡住，眉头微皱的“老教皇”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反问道：
“我冒充那个老东西的身份确实僭越，那你用话术装作受到了我的指派，骗地牢守卫开门就正当了么？”
“额……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没料到耍心眼儿居然会被正主抓个现行，难以抵赖的威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随即眼神闪烁不定地道：
“而且我个人认为，严格来讲这其实也不能叫骗，毕竟我跟他说得那些话可没掺假，令牌也是你身边的安德鲁带我找到的。
所以我手里拿的令牌是真的，嘴里说得消息也是真的，只不过沟通的时候出了一丢丢小误会，其实跟真相倒也没差太多……”
在“老教皇”无语的神情中，威廉一边飞快地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一边继续靠着胡扯八扯拖延时间道：
“再说了，我可是你们教会的教皇派回来的特使，专门负责……额……捎带着负责解决玫兰妮的事儿，所以她应该交给我处理才对。
而你身为异端裁判所的所长，不仅没有主动配合，反倒直接冒用教皇的身份，准备干扰我的任务，你要是配合的话我也不用出此下策，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你问题比较大才对……”
“算了。”
看着对面各种东拉西扯，明显在拖延时间的威廉，“老教皇”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朝钉着玫兰妮的十字架遥遥一点，直接把她从上面放了下来。
“我没兴趣和你在这里继续废话，赶紧把路让开！”
眼见“老教皇”辩不过就准备掀桌子，新习得【秘神之力】的威廉虽然有信心跟他碰上一碰，但考虑到外面数万名护教军，以及其它四位尚未露面的枢机，终究还是没敢直接动手，而是一把将不明所以的玫兰妮扒拉到身后，继续试图讲理道：
“其实……我勉强也能理解你维护光明教廷威严的决心，但别的其它办法也不是没有，咱们也不必非得绝对不对？”
维护教廷威严？呵呵，我可没这种无聊的念头。
眼神冷漠地扫了威廉一眼后，“老教皇”宽大的衣衫微微鼓了鼓，数百道或混乱、或不详、或死寂、或癫狂的气息缓缓散开。
而他眉心处的皮肤则瞬间绽裂，一只小小的紫色眼球左右轱辘了两下后，带着无数艳红裂隙的童孔一点点转到正面，朝威廉投来了满含恶念的森冷目光。
【羁縻者LV90发动了战技“纵恶于身”，临时获得了夺魄鮟鱇的天赋能力，强行记下了你灵魂的全部……滋……滋……部分特质。
由于对方掌握了特殊专长“灵魂视界”，因此灵魂信息遭到大量记录的你，除非灵魂彻底消亡，否则将再也无法摆脱对方的定位】
【警告：任何伪装潜匿类能力，都无法遮挡这种直指灵魂的观察力，即便在没有任何光线的位置，也同样无法避过对方的观察】
无防盗
“……”
好了不要再瞪了，我已经知道你不同意我的意见了，你这大花眼珠子瞧着怪瘆人的……
“威廉……”
同样被“老教皇”诡异的第三只眼盯得有些发毛，玫兰妮伸手扯了扯威廉的裤腿，神色惊惶地小声问道：
“他是……异端裁判所的所长？他冒充那个老头子要干什么？”
还没等威廉回答，听到这个问题的“老教皇”便面色漠然地道：
“不干什么，只是做一件你口中的老头子早就该做的事而已。”
“……”
唉……听这意思怕是没得商量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威廉先简单给玫兰妮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随即有些不甘心地道：
“我好歹也是你们教皇派来的使者，真就一点儿面子都不能给吗？只要先找个由头顶过眼下……”
“别装了，或许你真是他派来的使者，但那个愚蠢的老东西，怕是对你的真面目根本一无所知！”
开口打断了威廉的话后，“老教皇”伸出一只手，面色冷澹地屈指计数道：
“勾结阴影教会的圣女，谋杀了阴影教会的前任教皇，容留废掉了大帝的塔兰蒂诺家现任家主，与涌潮海港的海盗王过从甚密，试图结好敌视教廷的费雷尔家……嗯……还可以再加一条诱骗光明教廷的圣女。”
“纵使你提供的消息，的确帮助基兰重创了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但也逼得这些麻烦的家伙头一次联合了起来，发动了一场烈度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反扑……”
“……”
将威廉眼中的懵逼之色，解读为了谋划被发现的惊讶，“老教皇”冷笑了一声后开口道：
“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受到重创，光明教廷亦在反扑中元气大伤，而新上任的教皇则是由你一手抬上去的基兰，神圣帝国还有人能拒绝你的染指吗？”
“额……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
在玫兰妮震惊得无以复加的表情中，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努力为自己的清白解释道：
“这些其实都是巧合而已，我就是稍微帮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忙，再说神圣帝国除了教廷之外，不还有皇室和贵族么？他们总不会……”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承认吗？”
看着面前仍在竭力抵赖的威廉，“老教皇”打断了他的话后，眼含鄙夷地冷笑道
“现任大帝已经被你想办法废掉了，所以神圣帝国的那几支皇室，必然会为了那个位置打得你死我活。那么只要你没蠢到一次动所有人的蛋糕，他们必然乐于减少自己的竞争对手。
至于那些和吸血鬼掺杂不清的贵族就更可笑了，光明教廷想处理他们固然很难，但你不仅有未来教皇的支持，甚至现在抱着你大腿的就是血族议会的议长，再加上阴影教会那位圣女的支持……”
一张一张地数完了威廉的“牌面”后，“老教皇”面带忌惮之色地反问道：
“明面上的教廷，最强的地下势力，本就纠缠不清的血族，甚至连互为支撑的皇室，都可能为了利益交换而主动让步……
到时候几乎整个神圣帝国都是你的人，那些贵族拿什么跟你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