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尤轻在看到这句话时手都抖了一下，憋了半晌——
「……好吧！」
很快，程越又发来几行字。
「这是泌尿外科最常见的疾病，也是女性患者最容易治愈的疾病之一」
尤轻顿觉程越考虑得周全。
「常见症状也可以了解一下」
然后她就等着程越给她科普，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却只收到一句——
「可以上网查一下」
尤轻满脸问号地打开百度。
“临床症状多表现为尿频、尿急、尿痛、尿不尽，趾骨上膀胱区域或女性会阴部不适，以及尿道灼烧感……”
一眼扫到这段文字她感觉自己脸都有些发热，一个人坐着都有点局促。再次感叹程越真是考虑得周全，最后回了一句——
「好的，了解了。」
程越看了眼这五个字，放下手机后静站在窗边，远处是晚霞将尽的天幕。
……
晚上吃饭时，陆非特意跟阿恒强调了他和尤轻要单独在休息室用餐。
然后就问起之前挂号的情况。
当尤轻面不改色地说出“泌尿系统感染”几个字时，陆非眉头拧成了麻绳。
“怎么会这样？”他问。
“我怎么知道。”尤轻答。
见他一脸严肃，立马给他夹了块鱼肉，“哎呀这就是个很常见的小毛病而已，吃几天消炎药就好了……”
陆非仍然眉头紧锁。
“现在呢？好了吗？”
“早就好了呀！我都跟你说就是个很常见的小毛病嘛！而且人家程医生可是副主任医师，医术很厉害的，这点问题完全不……”
“啪”地一声陆非将筷子按在桌上。
尤轻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抖，刚夹起的秋葵掉在了汤里，诧异道：“怎么了？”
陆非脸色难看地盯着她：“你怎么会去挂这个科目？怎么不挂个妇科？”
尤轻顿时一愣。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这本来就应该挂泌尿外科啊！而且还是人家这个科目最常见的疾病之一呢！”
语气笃定，理直气壮。
陆非脸色仍是十分难看。
“那你怎么不挂个女医生！”
尤轻被吼得一愣。
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了，“泌尿外科不分男女，在医生眼里病人也是没有性别的，你怎么思想会这么古板啊！”
陆非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半晌后挤出一句：“他有给你做检查吗？”
尤轻愣神，“没有啊……这是不需要检查的……”话说得不太有底气。
陆非再次吼了一声：“你下次这种情况，先告诉我！”
“你又不是医生，我告诉你干嘛？”尤轻颇有点无奈，但看他这脸色，想了想又说，“主要这个病还挺尴尬的，所以……”
“所以你就谁也不说，生病了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吗？”陆非心里抽了一下。
尤轻听他这么说就愣住了。
看他表情也有些不对，立马坐近了点：“哥，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的，只是忘了跟你说，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陆非看着她没说话。
“好了嘛别生气了……”尤轻又给他夹了两块鱼肉，还拽着他说了好一通软话。
但直到回家，他都还是冷着脸。
走进客厅时，陆沉看了他一眼。
尤轻上楼以后，陆非转头：“轻轻平时有没有在上班你都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陆沉皱眉。
“5月30号那天她不在公司，你不知道吗？”陆非冷着声音，“这么忙吗，陆总？”
陆沉垂眸想了下具体的时间，脸上神色一变：“你要说什么就说清楚点。”
陆非脸色也变了：“你知道那天她不在公司？”
陆沉没说话。
陆非突然厉声：“你跟她一起的但你没告诉我？”
陆沉锁眉：“我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又接了句，“我只知道她请假了。”
陆非也锁眉：“你不知道她请假做什么？”
陆沉垂眼：“大概知道……”
陆非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这个表情更是疑惑，半晌后却突然笑了：“呵……”
“我想起了，你回Y国就是那几天……”
陆沉肃声：“你把话说清楚点。”
陆非只是挑眉看着他，语气懒散肆意：“我突然有点不想说了。”
陆沉也不着恼，只面无表情地肃着声音：“阿非，我是没教会你要好好说话吗？”
陆非脸色一沉，抿紧唇线。
“她那天去了医院。”
……
陆沉敲门的时候，尤轻没做声。
两分钟后还是没反应，他直接拧开了房门，径直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
“轻轻，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尤轻理了下头发后侧过身坐着。
“从小到大我跟你强调过多少遍，只要你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就要马上告诉我，你还记得吗？”
见她仍是侧着脸不吭声，陆沉伸手拉她坐正身体面对着他。
墨黑的眼眸牢牢定住她，似乎眼底还压抑着什么情绪，显得整张脸都格外凌厉。
“回答我。”
尤轻抬头：“记得。”
“既然都记得，为什么生病了却要刻意瞒着我？”声音里透着十足的严厉。
尤轻垂下眼睫：“我没有刻意瞒着你，只是这个病有点尴尬所以……”
“一个炎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沉压着声线，眸色十分晦暗：“你从来没有单独去过医院，也不清楚国内的就诊流程，却特意请了假一个人去看病，还说没有瞒我？”
尤轻手指抠住沙发的边缘：“我真的没有要瞒你的意思，就觉得是个小问题，然后也有点尴尬所以才……以后不会了。”
陆沉敛眉看着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
半晌后，他再次压着声线：“轻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的？我27号搬家，在此之前你有不舒服吗？”
尤轻想了想才回答他：“没有，我是后面才觉得不舒服的。”
“28号你也在东山湖，29号周一下班我送你回家后，你出过门吗？”
话落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
尤轻茫然了一瞬：“没有啊。”
陆沉转开目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