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昌见陆羽摸着下巴在沉思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陆羽回神，忍不住打断道：
“陆总？陆总？”
陆羽正琢磨着这回怎么忽悠齐成朔，听到老刘喊他：
“怎么了？”
刘世昌：“我在想，我们有没有必要像上回一样，过两天邀请这回一起去考察的这些公司，一起开个会商议一下，怎么拿出切实可行的技术解决方案，拿下NEOM未来城的那些项目？”
陆羽摇摇头：“没必要，你们这次过去，该看到的他们也都看到了，能了解的他们也都了解清楚了，如果他们自己把握不住机会。”
耸了耸肩，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机会反正就摆在面前，想要跟着吃肉喝汤，那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混吃混喝的队友，陆羽不要。
刘世昌点点头，也理解陆羽的想法，又不是自己的公司，操心太多，得不到好处不说，反而有点指手画脚的嫌疑：
“那我过几天再发个邮件给他们，催催他们尽快完成技术解决方案，争取在一月初的时候，整理好，一起发给阿勒瓦利德。”
说到阿勒瓦利德，老刘忍不住问到：
“陆总，有个问题我得问问清楚，免得在以后的工作中出现差错。”
……
陆羽：“什么？”
刘世昌犹豫了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就是，我这次过去，总感觉阿勒瓦利德王子对咱们公司格外照顾，在利雅得的时候也是，经常会跟我透露点他们内部的消息。”
“这里边，会不会有点什么不对？”
陆羽笑笑：“没什么不对的，你是想问，我跟他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对吧？”
刘世昌跟着憨厚的笑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这种隐晦的话题和内容，本来就不该是他该打听的事。
他也没想打听清楚具体达成什么交易，只是想确定有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以后好处理双方的关系。
陆羽觉得这事用不着瞒着老刘：
“其实也没什么，公司以后会在NEOM未来城和狗大户那边投资，他是我们在那边的合伙人。”
刘世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利雅得那边的时候，总感觉阿勒瓦利德在有意无意的促成项目。
原来还有这一层，这么一说，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果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刘世昌笑呵呵的说到：“还是陆总厉害，上次就悄无声息的安排好了。”
陆羽无语的指了指老刘：
“别和葛云聪学。”
……
中午的时候，陆羽留老刘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两人随意聊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话题。
陆羽跟老刘吐槽，说你出差的这一个吧月，公司的那些琐事，都快把自己烦死了，现在你回来，我终于可以轻松了。
在刘世昌看来，这无疑是陆羽对他工作的最好认可，表示下午他就去公司，处理那些事务。
本来陆羽有心给老刘放几天假，但看他这态度，估计跟他说了他也会去公司做事，所幸也就懒得开口。
反正年底快到了，加点奖金，比什么都强。
刘世昌吃过饭之后，告别陆羽，匆匆去了公司。
陆羽在客厅转了两圈，看着墙上挂着电视，想起那天看嫦娥五号发射直播，又开始琢磨航天公司的事。
不过想想最近公司正在推进的项目，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耗费人力和精力，实在有点抽不出人手，只能无奈的往后稍微推一推。
……
下午的时候，许程亮带来一个陌生男人敲门进来。
陆羽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陌生男人。
这人和许程亮的风格很像，样貌普通，属于扔到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种。
连走路的姿势都和许程亮差不多，不难猜测出身。
许程亮介绍到：“陆总，这是我以前的战友，石万钊。”
陆羽猜测应该和前面说的安保公司有关，指着对面的沙发，笑着对两人说到：
“嗯，你好，坐下说。”
两人坐下以后，许程亮没有拐弯抹角：
“陆总，石头以前和我一个地方的，带过组出过任务，各项能力上没得说，为人也可靠，我想先让他去国外带安保公司。”
陆羽点点头，认真打量着石万钊。
石万钊也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和陆羽坦荡对视。
石万钊看起来年龄比许程亮略小一点，个头也差不多，从进门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留心观察所有的细节。
在这一点上，也和许程亮如出一辙，到了任何陌生环境，首先会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环境，警惕性很强。
陆羽光从他进门的这些表现，就可以猜出，在部队的时候，应该和许程亮一样，都是属于尖兵。
只是许程亮因为受伤退役，石万钊又是因为什么？
陆羽沉吟了片刻，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你看着年龄比他小，既然能力上差不多，按理说在部队应该发展很好，怎么退役了？”
石万钊听陆羽这么问，转头看了看许程亮，许程亮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回答道：
“出任务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陆羽直视着石万钊，知道根据保密制度，这是他能说的极限，陆羽也不关心具体是什么，而是关心结果：
“那任务你完成了吗？”
石万钊挺了挺胸膛：“没有打折。”
陆羽被这个回答逗笑了。
……
陆羽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来点了一支，皱着眉头抽了几口，看向许程亮：
“自己人？”
许程亮既然带石万钊过来见陆羽，事先肯定也对石万钊做过一定考察，有过沟通：
“只要咱们不搞颠覆活动，没问题。”
陆羽笑着摇摇头：“你是知道我的，我对掌权和从政没一丁点兴趣，只想好好经营公司搞搞研究，去探索更多未知。”
转头看着石万钊：“可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很多变数和无奈，如果有一天有人想不劳而获从我这儿拿走属于我的东西，你，能做吗？”
石万钊在来之前，许程亮模模糊糊跟他提过一些，知道陆羽公司现在就有很多令人觊觎的技术，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超出想象的技术。
这些技术，很显然会招来一些暗中的目光和手段，不止会有国外的，也会有国内的。
哪怕石万钊和许程亮出自大熔炉，也明白这个道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也不知道人群中藏着多少妖魔鬼怪和试图不劳而获的人。
而陆羽问石万钊能不能做，自然问的是他能不能站在陆羽的立场，斩断这些暗手，不论国外和国内，不分方式和方法。
……
石万钊不是个蠢人，陆羽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很懂。
陆羽无非是在问他，当陆羽和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他能不能坚定的维护陆羽和公司，而不管对方是谁。
这对石万钊来说，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石万钊低头沉默了十来秒，抬头郑重的看着陆羽，言简意赅：
“能。”
陆羽露出了笑意，掐灭烟头，指着许程亮对石万钊说：
“我信任他，既然他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不过你来之前，他肯定有很多情况没跟你说清楚，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石万钊确实有很多疑惑，比如陆羽为什么要在海外成立一家安保公司，尽管现在陆羽公司的规模已经很大了，但也没必要组建一个玩热武器的安保团队吧？
再比如，这家海外的安保公司，具体的业务是什么？石万钊总觉得不像刚刚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应付暗手。
还比如，许程亮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追随陆羽。
他看得出来，只要陆羽一句话，许程亮会按照陆羽的吩咐做任何事，甚至不会去考虑其他。
诸如此类，如此种种，心里每个疑惑，石万钊都想知道答案。
……
石万钊想知道，陆羽也没隐瞒，甚至还拿了一瓶增强体质的药物给他。
从陆羽家里出来的时候，石万钊神情颇为凝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许程亮会提前对他做那么多考察工作了。
原本他还以为许程亮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一个年轻富豪开的安保公司么，用得着那么严格？
都比他当初进入特殊部队还严格了。
现在他知道了，如果刚刚他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即便再严格几分，也完全是应该的。
捏了捏衣兜里不起眼的塑料小瓶，石万钊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许程亮看了看石万钊的神情，示意他跟自己来到路边无人的花坛旁。
来往的车声有些嘈杂，稍远一点就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许程亮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了吧？”
石万钊点点头，尽管心里确信，但还是问了一句：
“都是真的？”
许程亮笑得有点耐人寻味：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判断。”
石万钊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许程亮嘿嘿笑了两声：“那是你还没亲眼见过，你如果和我一样，亲眼见识过陆总的体质是怎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的，你就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自己也服用有一段时间了，我感觉我能回到最佳状态，甚至超过最佳状态。”
许程亮没有刻意夸大，只是实话实说，可他越是如此，就越让石万钊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说呢，许程亮这态度，就跟那些搞传销，练气功的似的，一副这种事这种好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