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庭，告诉我，说说看，你要怎么选啊？千万不要不情不愿，我不想要勉强你，还有，你也不要想着，可以让其他人来制止我，除了你，我不会给任何人靠近我的机会。”
贺菀菀一直很冷静，条理清晰，逻辑在线。
“子庭，我知道，或许，你认为我之前的割腕，呵，其实也不是我真的有多厌世，真的有多想死，是，你猜得没错，那就是我逼你的手段，我等不及，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没有安全感，而我猜的，我的感觉，并没有错，不是么？”
“……”
“上一次是有假的成分，可这一次没有，子庭，有些事情，一次真的就够了，你说，是不是？毕竟，我也没有两条命可以折腾。”
贺菀菀又笑起来，她的笑，这会就像是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揪紧了霍子庭的心脏。
霍子庭自认，他从不会被谁拿捏。
然而这一次，他迟疑了。
或许，贺菀菀现下会这样，会做出这么可怕极端的事，同之前他的退让是有关系的。
此前在她伤口开裂的时候，或许那会，他就不该妥协。
可心底又一个声音告诉霍子庭，即便没有之前的插曲，大抵上，他想要割舍掉贺菀菀，想要同贺菀菀断掉，她还是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第二次割脉。
呵。
霍子庭不得不说，许欢，倒是再一次猜中了贺菀菀的行为。
不过，倒也不完全都对。
眼下除了割腕，贺菀菀还要跳楼。
“子庭，怎么不说话？你是要考虑么？抱歉，你同我道歉，我现在也要对你道歉了，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不会给你太久的时间考虑，甚至，我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
电话听筒内，变得只剩下呼吸声。
贺菀菀竖着耳朵，她紧抿着唇瓣，颇为认真地听着霍子庭的动静。
没法子，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
霍子庭若是不买账，她是真的要黔驴技穷，再没有法子。
“菀菀。”
霍子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他紧紧抿起的唇瓣缓慢开合，“你我之间，如果走到这种境地，你认为，还有什么意义么？”
“感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这是在强求。”
“不，我没有强求，子庭，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你对许欢，你只是鬼迷心窍。”
贺菀菀声音尖细着反驳，“三分钟，只有三分钟，子庭，我不同你讲了，可三分钟到了，若是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今天这个电话，就是你我诀别的电话。”
闭了闭眼睛，贺菀菀不想要被霍子庭消磨时间。
有些东西，一旦拖拉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贺菀菀也担心，拖拉之后，会被霍子庭察觉到，她没有真的要走极端的迹象。
再次切断电话。
贺菀菀的心，一瞬悬到了嗓子眼。
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这种时候，要说她完全游刃有余，那是不现实的。
心底还在算计着，过度极致的紧张，让贺菀菀的手脚有些发抖。
想了下，决定再添一把火。
咽了咽口水，鼓着勇气，贺菀菀直接用刀子，在她原本割开过的手腕上小小地“擦”了一下。
没有将整个口子都割开。
现在，还不到要用那么大赌注的时候，又没有到她说的三分钟。
再者说，呵，她也不是真的想死。
这整个划开了，啧啧，那还得了？
手腕流血的照片，又一次被贺菀菀发到霍子庭的微信上。
还蛮担心，蛮怕这会霍子庭没有心情看微信的。
但没法子，再怎么不安心，贺菀菀也不能过分主动地去给霍子庭又打上一个电话。
她能做的，目前就只有等了。
另一边。
霍子庭自贺菀菀挂断电话后，整个人身上的气压就一直很低。
他不想妥协。
可实际上，他已经将车子掉头，重新向医院开回去。
这会，霍子庭的脑袋有点木。
在他的认知，印象当中，他很少，极少数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尤其，他还这样的不愿意。
这一次的妥协，便意味着，往后千千万万次的妥协。
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完全不在乎贺菀菀的死活。
然而现在，他做不到。
手机里，有新的消息跳进来。
霍子庭脑袋两侧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下，没有理由，可就是觉得，这个信息与贺菀菀有关，霍子庭将手机再次拿到手上，对进来的消息做着查看。
猜得没错。
电话屏幕上，现在显示的是贺菀菀的消息，有一张新进来的图片。
紧抿了下薄唇，霍子庭动手将图片打开。
鲜血，又一次出现在了贺菀菀的手腕上。
没有纱布包扎。
霍子庭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贺菀菀红肿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还有那冉冉流着的鲜血。
气恼到极致，霍子庭将车停住，用手大力地捶砸着黑色的方向盘。
他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失控到这种地步。
没有到三分钟，他很清楚。
贺菀菀现在这样，不过是在进一步对他施压，告诉他，她不是在开玩笑，提醒着他，她的威胁。
“你赢了，不用再发这些东西，现在马上，下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勉强冷静之后，霍子庭就着微信的聊天对话框，给贺菀菀发过去消息。
不再打电话。
现在，霍子庭没办法有一个冷静的情绪，通话什么的，他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贺菀菀原本悬着的心，在看到霍子庭的消息后，直接放下了。
有点得意。
她鼓了鼓腮帮，霍子庭没有打电话，她倒是积极地将电话打了过去。
“子庭，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要闹了，明天一早，我们早早过去民政局，我陪你去离婚。”
“……”
“唔，其实……我还蛮希望你跟她离婚之后，可以马上与我结婚的，要是可以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大胆地做着提议，贺菀菀是真的挺会计划的。
因着如果真的能够趁热打铁，一步到位，那往后，她也少些波澜。
现在同霍子庭感情上的嫌隙，贺菀菀自认，那也就是一时的，她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