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听着宁慧的话，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被宁慧摒弃，被宁慧抹黑，拉踩，成为衬托贺菀菀的工具，习不习惯，愿不愿意，呵，这都是她现下之于宁慧唯一的用途。
她是左右不了宁慧的，她的意见想法，宁慧也根本不会在意。
“子庭，你说话啊，现在这是个好机会，你同你妈说清楚。”
看到霍子庭不说话，宁慧呷了呷唇瓣，出声做着催促。
“昨天你在菀菀这里，陪着菀菀一整个晚上，我相信，你们之间近来不论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一定都说开，说得很清楚了。”
“……”
“子庭，你的态度也要明确一点，你知道么？婆媳关系，主要是要靠你这个男人来调剂的。”
陈书语被宁慧一番话讲得皱眉，她看了看霍子庭，又看了看许欢。
原本就不怎么痛快的心，这会又变得疼起来。
宁慧现在这样对许欢是一种伤害。
亏得宁慧口口声声，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许欢曾经是她的女儿。
可她做出来的事，怎么就那么的狠。
“宁慧，你说你是欢欢的母亲，可为什么，你对她的了解与我对她的了解，存在天差地别？”
陈书语脸色冷到结冰，“有句老话说得好，生恩不及养恩大，你也是让我开了眼，从小被你养在身边的欢欢，现在居然被你厌恶贬低到如今这种地步。”
“即便是再怎么带着目的的养育，这些年，你们的相处，你们的感情，我不是很懂，怎么在你这里，瞬间就能归零，她在你们许家遭遇的事，你……”
闭了闭眼睛，陈书语有点被气愤冲击到头晕。
这一趟过来，她是一心要为许欢讨一个说法公道的。
然而，贺菀菀死鸭子嘴硬，冥顽不灵，宁慧又是黑白颠倒到让她发指，宁慧的良心整个黑了，没了。
“宁慧，做人是要讲良心，底线的。”
声音已经没有办法维持平稳，陈书语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书语，你这话我就不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良心，底线了？”
宁慧也是不甘示弱，陈书语说的话对她来说，太过刺耳。
有些表面上的客气，在宁慧和陈书语之间，已经快要维系不住。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书语，如果你是我，如果你的孩子流落在外面，你难道不心疼么？没有血缘的玩意，怎么都是养不熟的，你看看许欢，我说的话，她现在听么？”
“……”
“我只是想要给我女儿一个幸福，我有什么错？本来，子庭同菀菀就是真心相爱，许欢和子庭怎么回事，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
“妈，您别为了我的事动气，我们回去吧。”
许欢有看出陈书语的状态不好，她紧张地走到陈书语身边，伸手扶住陈书语的胳膊。
宁慧的那些歪理，那些语言攻击，她听得太多，真的是有点免疫了。
倒是陈书语，许欢对她十分担心。
“子庭，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要一直站在这什么都不讲。”
“……”
“你和菀菀的事，这都拖了多久了，菀菀有多爱你，你也很清楚，不是么？你也很在乎她，你最爱的人，你心里面想的人也是她。”
宁慧撇了撇唇瓣，转过脸，催促着霍子庭表态。
感情的事，还是要两个当事人来说。
他们这些旁的人，说再多，用处不大。
不过，最多余的，在宁慧看来，那就是陈书语。
霍子庭选择的是谁，陈书语眼睛简直像是瞎了，这点事情都看不清楚，看不出。
许欢同贺菀菀，在霍子庭的心里，他们两个人，哪里可以放在一起比较。
许欢，她就不配来比。
“妈，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霍子庭终于说话了。
然而，他说的，不是贺菀菀想听的，也不是宁慧想听的。
宁慧转过脸同病床上躺着的贺菀菀对视了下，脸色一下黑得厉害。
“子庭。”
很有些提点的意味，宁慧觉得霍子庭这会没能抓住重点。
他跑题了。
而她，打算将跑题了的霍子庭重新带回到正轨上。
板着脸，宁慧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你要做做你妈妈的思想工作，你要同她说清楚你的感情问题。”
“许夫人，我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想要指挥我，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吧？”
霍子庭的这种反应，给了宁慧一个措手不及。
她没有心理准备，她以为，霍子庭会偏向她与贺菀菀的。
“子庭，我不是要指挥你，我只是……这是个很好的，说清楚一切的机会。”
“……”
“你妈妈她对你的感情，她……”
舔了舔唇瓣，宁慧看着霍子庭脸色不善，变得有些急切。
“妈，这里毕竟是菀菀的病房，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看都不看宁慧一眼，也没有看贺菀菀，霍子庭走到陈书语面前，压着调子，做出提议。
“子庭，我不是要逼你，只是，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表个态。”
陈书语也上来了倔强的劲。
她做事，其实没有这样的极端。
可现在也是有些被气昏了头，她有了非要较劲的想法。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选谁。”
“……”
“贺小姐方才同我一直争辩个不停，呵，虽说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可这表现上，半点病弱的意思，我看着，可是都没有啊。”
病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无比焦灼，僵硬。
许欢不知道霍子庭的感受，可她的感受，那是糟糕到了极致。
“妈，妈，您消消气，我们先离开吧，我们先从这里离开。”
倒不是怕丢脸。
只是……比较讽刺的，许欢蛮担心陈书语将霍子庭逼到现如今这种份上，霍子庭的答案，嗯……会是对陈书语的一种刺激。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但在离开之前，有些话必须要说开，这样，也免得有些人，总是在那里做梦，不安分。”
陈书语冷着调子，一席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