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紧皱眉头:“这事奇怪得很,若老徐就在河边附近,以那些守卫的能耐,怎么可能找不到?如今迟迟没有消息,可见他们也找不到人。”
“是啊,老徐能去哪里呢?”
沈烟灵光一现,忽然道:“你说,他不会去了梦阳庄吧?”
赵月揽愣道:“梦阳庄?”
“你先前劝他重拾画笔,我想他听进去了。但他对梦阳庄情谊极深,说不定想去梦阳庄祭拜一番,作为他重新开始的仪式。”
“这个笨蛋!”赵月揽骂道,“我们苦心护他周全,免得顾烟烟找到他,他竟主动送上门去!”
“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去一趟梦阳庄!”
这时赵月揽迟疑:“你不怕被顾烟烟发现?”
“有你在,被发现又如何?定能全身而退的。”沈烟叹道,“明知老徐失踪却无动于衷,这是我怎么都做不到的。”
“那我可得跟你说好了,咱们明日去麓山,行程不能变。今日找老徐,找得到最好,若是找不到也不宜久留。这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烟点头:“我知道,若是找不到老徐,咱们更应该抓紧时间去麓山。找老徐的事情,就交给黎况。”
赵月揽终于笑了,摸摸沈烟脑袋:“明白就好。”
两人说定之后,紧赶慢赶出门,这时楚楚的脑袋探了出来,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喃喃着:“梦阳庄是什么地方?美人儿忒不够意思,还瞒了多少事?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这下楚楚心不静气不和了,当即跟了过去。
沈烟和赵月揽赶赴梦阳庄时,只见庄外有不少劲装侍卫,看他们那样子,似是受雇于梦阳庄,在庄外巡守。
沈烟咂舌:“这些人都是顾烟烟派来的?”
赵月揽心中一凛,觉得不对:“顾烟烟之前跟我说,她盘下梦阳庄是为了给顾大人养老,但如今看来,并不是。”
“看这样子,她是把这里当做了基地。她安排庄外层层把手,定不安好心。”
赵月揽指着梦阳庄后方道:“那我们可更得小心了。西北角和东南角暂时无人守卫,咱们可去那里探探。”
沈烟看看天色,为难道:“天快黑了,若是一个个角落探去,说不定就晚了。”
“你想分头行事?我不准。”
“咱们得抓紧时间啊。”沈烟急道,“你去西北角,我去东南角,你放心,我探探就回,绝不逗留。”
赵月揽想了许久,终于点头:“行,那就分头行事。看见西街那排灯笼了吗?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要在灯笼亮起之前离开这里。”
沈烟与赵月揽勾了勾小指:“我记下了。芜蘅山庄见。”
沈烟说罢,与赵月揽分开,她独自一人速速奔向了梦阳庄东南角。
庄外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这会儿正是晚膳时间,想来众人换班的换班,吃饭的吃饭,无人顾上此处。
侧门“吱呀”一声打开,沈烟忙躲在了角落。
里头走出三两个侍卫,其中一个打着饱嗝道:“吃饱巡逻去。”
另一人埋怨道:“也不知在巡逻什么,这附近都是城中百姓,又没什么不法之徒,有何好巡逻的?”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既然主人家给了咱们这么多工钱,自然得好好办事了。”
“说起这家主人,你们有谁见过吗?我听说是个女人,长得极为美貌……”
“嘿嘿,哥们儿我见过一次,确实如花似玉,叫人心痒难耐。可是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之后再未见过了。”
“这就奇怪了,既然主人不常住庄里,她派我们来层层把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收钱做事便是了。”
“对了,这两天庄里有不少人进出,你发现了吗?”
“早发现了,是庄里的管家带进来的,人数不少呢。不过进庄的都是些模样普通的平头百姓,没什么古怪。”
“我倒是觉得,这更怪了!主人不住庄内,却让别人进进出出,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呀?”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管人家做什么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几人嬉笑着,一面说一面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沈烟望着他们几人背影,心中愈发惊疑:难道顾烟烟还有别的什么动作?
她忽然想起一事:既然顾烟烟盘下梦阳庄并不是为了给顾淮养老,那她目的是什么?她至今不知无叶之花的存在,那她来洛阳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烟浑身发冷:顾烟烟来洛阳,另有他事!
沈烟急急转身,打算第一时间将她心中所想告诉赵月揽,哪知头一回,撞上了什么,沈烟头一晕,软软倒地。
醒来时沈烟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她挣扎着起来,心中凉了半分。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随后一个轻飘飘的人影由远及近。
说这人影轻飘飘,还真是一点不假。雪白的衣衫,雪白的头纱,不仅覆住了手脚,连面颊脖子都被这片白色所遮,叫人从头到脚都看不出来者半点身份。
“醒了?”
沈烟一愣,只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你是?”
“咱们见过面的,你忘了?我是若离。”
沈烟再次愣住,不由暗自笑起来。
若离,岂不就是顾烟烟?都这时候了,她还扮做若离?
等等……沈烟双目眯了起来:顾烟烟并不知道自己的若离身份泄露!
一想到这里,沈烟心中为之振奋。她决定暂时配合顾烟烟,不戳穿她的真面目。
沈烟看着雪白人影,幽幽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离殇门下的若离。”
身影颤了颤,顾烟烟道:“你果然知道我是离殇门的人。”
“我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加入离殇门?”
不知是室内环境太过清幽,还是沈烟太过沉静,顾烟烟的思绪竟顺着沈烟的话而蔓延。她双目现出迷离之色,仿佛回到了她初次加入离殇门之时。
“我出身于世家大族,因年少轻狂而逃离家庭,想在外面转上一圈。哪知不慎迷路,混乱中出了城,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更令人我绝望的是,我不知染上了什么怪症,脸上出现疤痕,就此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