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一把拉住楚楚:“我明日就要动身去岭南,有些话只能拜托你代为传达给他了。”
“你尽管说,我保证一字不落地传过去。”
沈烟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稳稳说着:“告诉他,顾烟烟就是若离,所以别休她了,得稳住她。”
楚楚正要点头,忽瞪大了眼,惊呼道:“什么?休了她?美人儿你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一时间楚楚悔不当初,恨自己这么早就离开了京城,错过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沈烟早就料到了楚楚这一反应,忙道:“时间紧急,你只顾传话就是了,别问这么多了。”
楚楚不依地摇着头,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可是沈烟一言不发,再也不肯透露别的。楚楚想了想,道:“不对啊,你和姓赵的才是一对啊,自然得休了她才是。怎么你反过头来叫他别休了顾烟烟?我知道了,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烟无奈道:“你就别费心思猜这猜那了,你答应我的,要一字不落地传话啊。”
“美人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
“姓赵的你也有今天啊!”楚楚脆生生的笑声传来,让皇城司小楼外的守卫有点头疼。
这位九王爷的人缘也太好了些,先前是那位小沈兄弟,今天是这么个姑娘,都打着司史大人的名号来,简直把他们这些守卫的当做空气。
赵月揽依然好整以暇地独坐屋中,见楚楚推门而入,道:“黎况倒是肯放你进来?”
楚楚一挑眉:“他敢拦我?”
“人家可是皇城司司史大人。”
“司史又怎么了?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小侍卫,他要不让我进来,我就赖在皇城司门口喊他小侍卫,看他怎么办!”
赵月揽发笑:“佩服佩服。”
“你还能笑得出来,说明混得还不错,不至于太惨。”楚楚环视四周,对屋内清贫到极点的摆设感到咋舌,难为赵月揽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你和沈烟见过面了?她这会儿应该在去岭南的路上了吧。”赵月揽望向窗外,目中难得露出忧色。
“应该是吧。我说你也真放心的下,让她就这么去岭南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换成是我我都不想去。”
赵月揽垂下目光,喃喃着:“我何时说过我放心的下了?”
“对了,她有句话让我传给你。”楚楚勾了勾手指,让赵月揽靠近。
赵月揽蹙了蹙眉,有点疑惑。
“她说,顾烟烟就是若离,所以别休她了,得稳住她。”
赵月揽一怔,脸色倏地发白,整个人呆立当场。
楚楚不由叫起来:“你这反应,怎么跟美人儿当时一模一样?你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回事?美人儿不肯跟我细说,你总该说了吧?”
楚楚的胳膊肆无忌惮地架在了赵月揽肩膀,他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挪掉楚楚的手,恢复了冷色:“她不肯说,我自己也不能说。”
“你们两个!”楚楚气鼓鼓地叫着,颇感无趣。
这时赵月揽幽幽地问:“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
楚楚想了想,静了下来:“似乎没什么表情,平静的很。”
赵月揽目光变得茫然怅惘,有点发愣。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有点怕。”
“怎么?”
“你能想象吗?那种平静……”楚楚摇着头,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末了她一脸同情地看着赵月揽,“姓赵的,你算是彻底栽了。”
赵月揽苦笑起来:“我栽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习惯了。”
“你还没说呢,叫我来京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让我特地跑来看你惨样吧?”
这下是赵月揽朝楚楚勾了勾手指:“帮我找一种药草。”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说吧要什么样的?”
赵月揽神秘兮兮地笑起来:“要服下之后就会发病的,病到不得不外出就医才行。等病过之后,就会自动好了。”
楚楚瞪着赵月揽看了许久,恍然道:“好你个姓赵的,竟然在打这种主意!”
“以楚楚大夫的能耐,拿到区区药草应该易如反掌吧。”
“你使劲夸也没用。你想要的这种药,世间确实有,可是找到它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行。”
“七天。”
“七天?姓赵的,你也太狠心了,只给我七天?”
“这不是相信楚楚你的能耐吧,定不会叫我失望的。”赵月揽一脸淡然地笑着。
之前皇上给了皇城司十天的查案时间,如今只剩七天。他定要在七天内拿到他想要的神秘药草……
楚楚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我就知道,叫我来这里定没好事。唉,想不到非但没有好事,还净是些苦差事。”
“七天后,沈烟也该从岭南回来了吧?”赵月揽不顾楚楚抗议,顾自喃喃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七天,不仅是皇城司的期限,亦是他给自己和沈烟的期限。沈烟,也必须得在七天内从岭南回来。这些,他未曾跟沈烟通过气,但他相信,沈烟一定有数。
楚楚拿赵月揽没办法,只能在骂骂咧咧中走了。
楚楚刚出皇城司,就远远见到了迎面而来的顾烟烟。楚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这人就是美人儿,正要欢呼着拥上去,猛地顿住:“美人儿已去了岭南,这人不是美人儿啊!”
就在楚楚怅惘之际,她眼睁睁看着顾烟烟走进皇城司:“我是九王妃,特来看看九王爷。”
皇城司小楼外,那几个守卫愈发郁闷了。
皇城司好歹是朝中机要所在,何时起,变得如此易进易出了?说起来,就是从小沈兄弟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不,小楼里前脚走出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后脚来了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更要命的是眼前这个自称九王妃的人还是三司史之女,让他们这些吃皇粮的人不敢怠慢。
对于顾烟烟的出现,赵月揽并不感到意外。不过顾烟烟推门而进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云淡风轻,而是深深窝在角落里,带着些颓然和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