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些就能闻到了。”
沈烟不由将脑袋凑了过去，狐疑说着：“真没有啊。”
忽然赵月揽眼底泛起谑笑，一把搂住沈烟的腰：“夫人再闻闻？”
“你耍我？”沈烟忿忿挣扎，哪知腰上的力量愈发紧了，叫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沈烟用力一推，赵月揽一个趔趄向后仰去，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可是赵月揽的手，还是不曾松开。
“你松开！”沈烟用力捶他，哪知手也被抓住了。
两人第一次如此贴近，几乎没有间隙，沈烟的脸枕在赵月揽胸前，听见他胸前里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忽然忘了说话。
赵月揽低头看她：“楚楚可全都跟我说了。”
“她说什么了？”
“说，你们看见了罗云丰。”
“他呀，我们已想到法子对付他了，这事不必劳驾夫君出手，我们自会搞定。”
“是吗？那就静候佳音了。”
“楚楚还说了什么？”沈烟有点心虚：楚楚不会告诉赵月揽，今日全程由黎况陪着，连回来也是？
“夫人想知道？你凑近些，我再跟你说。”
沈烟心中焦急，只能挪了挪身子。
“再近些。”
赵月揽唇角勾起一丝笑，忽然低头探向沈烟双唇。
“呜……”沈烟瞬间说不出话来，全身绵软，任由一股灼热气息将自己笼罩。
赵月揽低低笑着：“还说没有喝酒？差点被你骗了。我现在可闻到酒气了。”
沈烟无力地捶着他，被赵月揽一把扳过身子。
这下，赵月揽的脑袋靠在沈烟肩头，不住蹭着她下巴。
沈烟正欲推他，忽然耳中响起赵月揽低语声：“这几日我派人查了离殇门。”
沈烟一下子静了下来：“查出些什么？”
“离殇门，近几年才成立的秘密门派，门人少、行事诡秘，门主更是不知所踪，连名字都无从查询。我原以为，他们就是一群愤世嫉俗、扰乱民心的人，可是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还记得我说过，我在几年前南下治理水患吗？原来那时候，就有他们的人出没。有意思的事就在这里，在那次水患中，离殇门还出了不少力，救济当地百姓。”
“难道说，他们只是与朝廷对着干？”
“极有可能。他们取名为离殇门，大有深意，那群人，自诩扶殇之人。”赵月揽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皮子开始耷拉。
“照这么说，朝野之中恐有他们的人渗透，否则以他们那么点门人，难有如此大的能量。你说……”沈烟说到一半，耳畔传来赵月揽深沉绵长的呼吸声，伴随着她胸腔内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
她低下头，只见赵月揽双目不知何时闭上了，长而浓密的睫毛覆住眼睑，英挺的鼻梁几乎戳到她。除了呼吸声，赵月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竟然是睡着了。
可是他的脑袋，还枕在沈烟肩上……
沈烟轻轻推了他一把，让他平躺在身畔，将一半被子盖在他身上。
看来今日，这人又蒙混过关，如他所愿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睡前说什么离殇门，他就是故意的吧？
次日，沈烟早早起来了，在镜前梳妆打扮着，赵月揽冷不丁出现在镜中，把她吓了一跳。
“要出去？”
沈烟俏皮地眨眨眼：“是啊，我打算约许文静去放纸鸢。”
“就是那个吏部尚书之女许文静？”
“夫君将别人家姑娘记得真牢啊。”
“不是我记得牢，而是我得替夫人你提防着她。皇姐设宴那次，你不是差点应付不了那女人吗？”
“哪有应付不了，只是有些措手不及罢了。这一次，我得主动出击。”沈烟说着，拿着两个朱钗在鬓前比划，“夫君你帮我选选，哪个好看啊？”
两个朱钗上各有雕琢，一个是梨花，一个是芙蓉。
赵月揽走了过去：“你喜欢梨花的？”
“咦，夫君怎么知道？”沈烟说着，将梨花朱钗往发间插去。
“我是你夫君，我不知道谁知道？”赵月揽看了那支梨花朱钗一眼，脑中蓦地想起黎况，忽然一把抓住了沈烟的手。
“怎么了？”
“换另一支吧。梨花，我看腻了。”
沈烟仰起脸，娇俏笑着：“既然夫君喜欢芙蓉，那就有劳夫君给我戴上吧。”
赵月揽看了眼桌上躺着的那支芙蓉朱钗：“我也没说我喜欢它，只是跟梨花比起来……”说归说，他还是拿了起来。
“歪了歪了！”
“戳到我头皮了！”
……
赵月揽攒起最后一点耐心，总算将朱钗插正了。
沈烟站了起来，甜甜一笑：“谢谢夫君，一回生二回熟嘛。”
还有二回？赵月揽没好气地看着沈烟盈盈走出房间，目光一转，望向了桌上留下的梨花朱钗。
眼不见为净，赵月揽三两下将它塞到了抽屉最里边。
……
吏部尚书府邸，许文静正心不在焉地用着早膳，时不时问下人：“外头可有人来找我？”
“没有。小姐在等人？”
“谁等人了，我就问问而已。”
一连好几次，许文静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她气得将餐盘一推，连早膳都不想吃了。
这个罗云丰，叫他别来，他还真敢不来？
许文静一脸无趣地房子里踱步。
平日里，都有罗云丰鞍前马后地跟着，今日没了踪影，还怪不习惯的。许文静忍不住想：若是今日与罗云丰外出郊游，这会儿恐怕已在马车上了。
她颓然坐下，忿忿撕着花瓣。
想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校书郎罢了，本小姐不过是看在他长得不错，人也机灵，这才勉强给他个机会。没了罗云丰，还有张云丰李云丰呢……
许文静将手上最后一朵花给撕烂了，怅然看着窗外。若说长相和身份，又有谁比得上九王爷赵月揽呢？
为何顾烟烟就这么好运？绝顶的娘家和夫家，都让她独占了。
这时下人兴冲冲跑进来：“小姐，外头有人找！”
许文静心头一喜，面上却是冷淡问着：“谁呀，若是那个姓罗的，就跟他说……”
“不姓罗，外头的姑娘姓顾，说是小姐的朋友。”
“顾烟烟？”许文静脸色有点异常，她缓了缓神，“确实是我朋友，快叫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