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铮表情变的若有所思，这方面他倒是没有像顾明烟这样考虑过。
但仔细想想，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卫宁不算是一个正常人，出行没有普通人方便，她在自己的舒适圈子里，可能不需要帮忙。
但离开医院，她出行是成问题的。
更何况是在市中心带走顾明扬一个大活人，还能避开监控。
要说没有同伙，不太可能。
厉云铮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猜测的不错。”
顾明烟问他：“那你能找到她的同伙吗？”
“她的交际圈不大，一一去排查，应该能找到。”
顾明烟松了口气，感觉距离找到她哥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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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顾明烟是在京城过的，为了盯着卫宁，大年三十那天，她都去医院找卫宁了。
卫宁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趁她去值班时，顾明烟拿着厉云铮给的备用钥匙偷偷进去。
这单间虽然面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卧一厅一卫俱全。
客厅整整齐齐，摆满了书籍，卧室收拾的很干净，顾明烟看了一圈，几乎能看出卫宁是个爱干净整洁的姑娘。
客厅茶几上摆着几本外文医学书籍，页面是复杂的人脑图。
顾明烟在这里转了一圈，找不到半点和哥哥有关系的痕迹。
她把一个监听器放在隐蔽的地方后，就悄悄离开了。
有了这个监听器，就能知道卫宁下班后在做什么、和什么人联系了。
过年期间卫宁没怎么上班，她很宅，天天在宿舍里看书，一日三餐，也是在医院食堂解决的，几乎闹不出什么动静。
偶尔会在宿舍里接几个电话，都是医院的同事、病人家属，卫家人给她打的。
对话也是很正常的问候，祝她新年快乐，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她想问问厉云铮查那个同伙查的怎么样了，但他最近好像很忙，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不回来。
顾明烟都找不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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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宅。
此时厉云铮正坐在卫家主宅的餐桌前。
过年对他来说，是个很麻烦的事，不仅要留在卫家，还要处理一堆事，还要为了曹莘的面子，和她去曹家作秀。
中午才从曹家出来，卫道成的电话就打过来，让他带曹莘回卫家。
今天天气不错，管家推着卫道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厉云铮和曹莘一同回来，淡淡的说：“回来的正好，马上吃饭了。”
曹莘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爸。”
卫道成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厉云铮，“你跟我走走。”
推着轮椅的管家退到一边去。
厉云铮挑挑眉，上前接过轮椅，慢慢往前推。
卫道成主动问他：“年前你在江城呆了一个多月，是去干什么了？”
那一个月是厉云铮在江城医院里昏迷的一个月。
他不动声色的说：“去江城考察了一下，还和厉家人见了面，厉明朗在江城把生意做的很大，说不定我们能合作。”
果然一听他这话，卫道成就说：“还以为你和厉家人见面的事，会瞒着我。”
这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厉云铮说：“瞒也瞒不住，还不如老实说清楚。”
卫道成笑了一下：“那你在老实一点，去江城到底是干什么？”
厉云铮慢悠悠道：“你们不是知道么，避风头。”
谢秋水和她老公在发布会上突然反咬他一口，想要搞臭他的名声，杨胜玉怕他留在京城和他们起冲突，原本是想让他出国避一避癫狂的媒体，厉云铮直接去了江城。
“真的是避风头？”卫道成的手按在轮椅上，回头斜睨他，“不是找什么人？”
厉云铮没说话。
他和顾明烟的事，卫道成肯定是早就知道的。
不然不会突然问。
“是去找她。”厉云铮也没有否认，“不是去避避风头，二也是去找她。”
卫道成这才松开按着轮椅的手，“你对她倒是上心。我听说你妈在她手里也吃过亏？”
厉云铮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卫道成又说了：“她叫顾明烟是吧，你妈说她怀孕了？听说你们还一起去买了很多母婴用品？”
厉云铮摇头：“假的。”
“假的？”
“她胡扯的，和妈发生了一些矛盾，为了保护自己，胡扯说自己怀孕了。”
卫道成沉默半天后，说了句“荒唐”。
厉云铮笑了下：“是挺荒唐的。”
卫道成心情全无，叫他推着轮椅回去了。
一进卫宅，就看到曹莘和杨胜玉坐在沙发上说话。
看到他们进来，杨胜玉招呼管家开饭。
饭桌上，卫道成罕见的催了厉云铮和曹莘生孩子的事。
杨胜玉在旁边点头：“你们结婚都快三年了，确实该要个孩子了。”
曹莘咬着嘴唇看了厉云铮一眼，这一眼饱含情愫和委屈，卫峥已经有一年多没碰过她了，她也想生孩子，但一个人怎么生。
这话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她轻轻“嗯”了声，表示知道。
厉云铮却突然开口：“结婚快三年了还没有孩子，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曹莘脸色一僵。
一年多前，卫峥就在她这里提过想要离婚的事，但她不同意，为了给她面子，他也没有在外面说过。
今天却当着他父母的面，说了这样的话。
杨胜玉斥道：“胡说什么。”
在她心里，曹莘虽然不是最优秀的儿媳妇，但也算不错。
能包容卫峥在外面乱玩，还不大吵大闹，这一点很合杨胜玉的胃口。
“没有胡说。”厉云铮放下筷子，淡淡道，“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和曹莘早就想离婚了，年后我们会抽个时间去把婚离了。”
他根本没有跟自己商量过！
曹莘猛地抬头看过去。
厉云铮也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要离婚。
想到这里，曹莘心里生出一股悲哀，还有怒气，她说：“我不同意离婚。”
厉云铮收回视线，看也不看她了：“不同意那就打官司。”
曹莘手里的酒杯打翻了，酒水洒到身上，湿了衣服，她忍着情绪说：“爸，妈，你们先吃，我去处理一下。”
曹莘离开后，杨胜玉瞪着厉云铮，“你是不是疯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提离婚，曹莘多好的一个姑娘。”
厉云铮耸肩，“我现在不喜欢了，再好跟我也没关系。”
卫道成猛地拍了下桌子，“简直胡闹，当初死活要结婚的人是你，现在说离婚的也是你，你当婚姻是儿戏？”
卫道成刚一说完就咳嗽起来，杨胜玉急忙起身过去拍着他的背，“老卫，你儿子年纪还小，没定性，别生气，你自己身体要紧。”
卫道成摆摆手，推开杨胜玉，留下一句“慈母多败儿”，就让管家推着他上楼去了。
等到客厅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了，杨胜玉才坐回去。
她用勺子送了一口血燕进嘴里，才问：“你真要和曹莘离婚？”
厉云铮也喝了口汤，“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杨胜玉放下勺子，叹了口气，“虽然当初我也不喜欢曹莘，但她也有优点，你这样的性子，就该找曹莘这样的女人，你在外面玩，她不吵不闹，还能替你善后，这样的女人，不多。”
厉云铮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我就喜欢又吵又闹，还不给我善后的女人。”
杨胜玉冷笑：“这个女人是谁？顾明烟吗？”
厉云铮没接话。
杨胜玉又说：“她这次和你又一起来京城了吧，我找人去看过，你现在和她住一起，拍回来的相片显示她腹部平坦。”
厉云铮说：“她本来就瘦。”
杨胜玉咬牙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就没有怀孕，你这臭小子还帮着她打掩护，装模作样去买母婴用品，害得我真以为她怀孕了。”
“阿峥，你爸的病越来越得了，刚才情绪激动了一点，就咳嗽起来，坐在轮椅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你生个孩子让他高兴，等到哪天他走了，咱们还能多分一点财产。”
“卫家不止你一个人姓卫，你爸这个人，不在乎亲生血脉，谁听他的话，他就重用谁。”
“卫宁和卫央还有卫图他们我不担心，一个自闭症，两个没上进心，但还有三个姓卫的在海外，他们都是你爸的心腹，卫家重要的股份和资产，也都由他们代持，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你爸把财产都分给他们了怎么办。”
厉云铮看了杨胜玉一眼，这个女人对卫峥还挺用心，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卫峥早就死了，会有什么情绪。
至于在海外做生意的那几个卫家人，厉云铮是了解的，都是商业奇才，能力到位。
也是卫道成最看中的养子们，他的左右手。
这么多年，卫道成的生意能一天天扩大，他的养子们功劳不小。
反而卫峥从小被杨胜玉保护长大，没有历练，也无商业天赋，做个花花公子行，让他操持一个商业帝国，他没那个能力。
厉云铮淡淡的说了句：“我一向认为能者多劳，他们要是能把卫家的生意做大做强，还不如给他们打理。”
这话把杨胜玉气的差点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