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春就听秦则讲了很久。
说自己怎么在带老婆孩子出差的时候被人诱惑着进了赌坊，然后输得倾家荡产。
傅华就是这时候找上门的。
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本身就是个圈套，打拼了这么多年，房子没了、车子没了，还欠了巨额的赌债。
傅华将他的女儿带走了，指使他每次怎么挪用公款，然后偷偷摸摸在税上面动手脚。他没办法的，当然也可以报警。
但是他害怕。
公司里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人在内的，到时候铁饭碗一丢，行业里面一公布，他人生就要彻底完蛋了。
横竖左右都是死，秦则只能选择一条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的死法。
大不了就坐几年牢，到时候傅华还会给他把赌债一笔勾销，给他一笔钱，这段时间他会抚养他的女儿，照顾他的老婆。
等到时候他出狱，一家人换个国家重新新生活。
他会给他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
没办法的。
秦则始终重复着这段话。
“傅氏集团底下的空壳公司，跟你有关系吗？”
傅渊春问道。
秦则现在没有能力作假，他的眼神很是茫然，问道：“什么公司？”
“算了。”
傅渊春知道这也就到头了。
他烦躁地想要抽根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个东西。
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秦则缓了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先是愣了愣，而后眼神变得瞬间惊恐。
“傅，傅总……”
“我那都是瞎说的，我神智不清醒，我胡说八道的。”
他的老婆孩子可都在傅华的手里，这要是出了事情，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全身而退，他呢？
傅渊春摆弄着手中的小药瓶。
果然是大理寺原来用过的东西，的确好用。
有了陆成晚真是惊喜不断。
“没什么好说的。”傅渊春站起来，在他恐慌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应该要为了自己的贪婪而负责，他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你觉得我会是吗？”
傅渊春笑了一声。
秦则的声音有些哀嚎：“傅总，傅总……”
审讯室外，主管有些惊异。
“厉害啊，你这药真能让人说真话？”
“当然不能。”
傅渊春果断地保守这个秘密，笑道：“只是一点心理暗示罢了。”
偶尔刑讯的时候也会用到这种手段，用于穷凶极恶，极其不配合的人，心智不坚定就会暴露自己内心所想。
那人明显不信，傅渊春也不多做解释。
“去查查证据，我也收收尾。”
傅渊春谢道：“麻烦你们了，人民有你们真是人民之幸。”
做生意就是这样，稍微有一点风险就会毙命。
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敌人什么时候出现，藏在了哪里。
他出去的时候看到陆成晚正蹲在外面的花丛里看什么东西。
他刚走过去，陆成晚就抬起头：“怎么样？”
“嗯，还好。”
傅渊春笑着：“你的药很管用，起了大作用。”
“真的有人要陷害你呀。”
“陷害倒是还没动向，不过想害我倒是真的。”
傅渊春把药重新还给陆成晚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就害不了我了。”
“那就好。”
陆成晚没收回来，说道：“你拿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用。我这边没了还可以再重新制作。”
“不过说回来，这里面有什么成分？我看他好像吃过药之后像是丢了魂一样。”
“哦，就是一些石散搭配一点攻心、攻脑的药物，会让人陷入眩晕、不受控的状态，吃多了就不行了，那人就会变成傻子。”
陆成晚揣着手说道：“不过做坏事的人，用一点手段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想让真相大白而已。”
生怕傅渊春会觉得自己歹毒，她又说道：“我控制的量很好，不会出问题的。”
“你做得很好。”
傅渊春弯了弯腰，感慨道：“哎呀，成晚啊。你这么大个宝贝，怎么就被我捡回家了？”
“好了，你快别贫了。”
陆成晚有些脸红，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也不怕别人听到了笑话。
“你不是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吗？你快去处理吧，我也要回家了，能帮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对了，陆湛昀说他会还你一部分现金流，可能不太多，但希望能用得上。”
傅渊春时常感慨，这世界肮脏又无聊。
陆成晚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彻底将他的路给照亮了。
“这次我送你。”
知道了人，一切都好办了。
现在他也只能等一等消息。
傅华现在哪里他还都不清楚，但这人出现了，那空壳公司多半也跑不了就是他的手笔了。
他有点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的私章、签名会泄露，被仿造的那么像。
傅渊春在路上听陆成晚一直问，忍不住就将这个疑惑说了出来。
“你能给我看看吗？”
“什么？”
傅渊春问道。
陆成晚抿了抿唇：“你的章，还有你的字。”
“其实临摹这些很简单的，我就可以做到，有些专门仿造的人也能做到。”
“是吗？”
傅渊春可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了，这些年都没出岔子。
见她这么好奇，傅渊春只好找了找照片。
“这很简单。”
陆成晚一眼就看出了真伪的玄机：“你印章上这些纹路，太过简单了，别人多看两眼就能模仿的八九不离十，甚至都不用拿到原章。”
“这可是当初我高价请人定做的。”
“你找人定做，别人就不会找人定做了吗？”
他们现在缺的是证据。
只有秦则一个人证是不够的。
傅渊春听着她的话一愣：“可是那章印大师应该不会做出来这么自砸招牌的事情吧。”
“我给你做个章，我给你的墨也升升级，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状况了。”
陆成晚打包票。
她办案不会，研究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也是很在行的。
傅渊春笑了一声：“那我就靠给你了？会不会太累。”
“随手的事情罢了。”
陆成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