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启孤零零走在回家的路上,前头是光华宫,后头是孙思淼的临时落脚点,哪头是家,不难选择。
悟风又在担心尚怀远,自己的徒儿,他不心疼才怪。
“寒氏作孽太深,你、寒彻,害苦了两好女孩”
悟风是怒火中烧,顾不得君臣之礼,抓一个骂一个,寒启也别觉得冤枉,他是真该骂,早点被骂醒了也不至于妻离子散。
尚怀远及孩子得讨要个说法,不明不白可不行。这事得找罪魁祸首的寒彻,他不能提上裤子不认人。
寒彻当爹,敢想象吗?大孩子领着两小孩子,谁当家长?难不成累死尚怀远一人,当爹当妈,照顾仨!
“我看还是别留了,他俩是场错误,再将错误延续到孩子身上就太,那啥了,我不赞同生孩子,认祖归宗”
孙思淼以半个过来人身份在分析尚怀远怀孕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女方陷入沉思,男方家属也得征得当事人同意后再执行。很棘手的一件事,如何处理对尚怀远而言都不算公平。
“我,不能留”
尚怀远深思熟虑后,下定决心要放弃肚中的双生胎。
寒启对此决定无力反驳,寒彻是他的胞弟,胞弟冲动之下酿大错,身为兄长,有责任帮胞弟改正错误。尚怀远的决定在很大意义上帮了寒启的忙,如果没人主动站出来为错误收场,那寒启必定要顶着压力去肃清眼前的事端,他要维持一种变态的平衡,哪怕是以无辜性命为代价。
“看吧!不是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中,超出范围的杀伤力更强,你总想着事事都稳妥,根本不可能的事,一方安稳必定有其他的不安因素在涌动,你的城,你的国,你的百姓,他们是你的全部,可有些人,他们在其中也不在其中,你该如何去处理他们?还是你根本没把他们放在一个准确的位置,忘了他们也需要被呵护”
孙思淼在气,具体气什么,自己也糊涂。可能她只是在发泄,由尚怀远的事件想到了很多,实在收不住,故松手放其自由。
“没人拦着你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拖你后腿是很傻的行为,没人想被当成傻子看,你但凡细一点心就会知道,很多人还是可以试着接受的,他们不算真正意思的坏,为什么总要将自己的定义强加在他人身上呢?站远点看,细节决定成败”
别管对不对,管不管用,孙思淼敢说,说出口,堵着的心口顿时轻松。
寒启是面上的完美主义者,别人眼中的十全十美好王上,他的问题一直都在,只是很好的被隐藏,这点,孙思淼再清楚不过。
糟心事是真不断,能力越大,事情越多,老话是真对劲!好吧!咋着都得过下去,一件一件给它理顺清楚,可别再结死疙瘩,留隐患。
寒启拜托,拜托尚怀远再等些时日,寒彻做为双生胎的父亲,他应该做些弥补。
“也好,让寒彻知晓,日后可少烦忧”
悟风的意思是陪着尚怀远去见寒彻,当面说清楚,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打扰谁。
去吧!总要面对的。
萧芜环逐渐恢复本来面貌,她用最狠毒的语言发泄着恨,孙思淼、寒启,好多人都是她攻击目标。
“看看,疯了,十足的精神病患者,所以说,人不能受刺激,刺激大发了,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同情她?”
“你不同情?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小青梅呢!”
“我的同情放在她身上毫无意义,自己走到这一步,怪的人多了,最该怪的是她自己”
“世事无常,她也不想的,逼到了份上,总不能等死吧!萧芜环纵有千般错,但面对自己时,她还是怀着愧疚在过活,这种日子,她只是挣扎不出来,并非刻意踏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在萧芜环身上刚刚好。也许等事情彻底结束时,她会给自己一个解脱,那是她期盼已久的新开始。
天色已晚,孙思淼还是被寒启温柔强留在身边。萧芜环偷溜走,有人跟着她,应该在不久的某一时间点会传来好消息,现在要做的是耐心等候。回大徽一事随时可行动,这次,无需大阵仗,相关人员一道前往,能省就省,能低调就低调。
“你,该知道我能看透你的歪心思!”
“是,很明白,所以不用提前警告我,我不会越界”
“最好如此”
孙思淼翻个身,背对寒启,闭眼睡觉。寒启平躺,眼睛余光偷偷打量孙思淼单薄的背影。
一直没能下降的体重,现在是终于实现了新突破。人瘦了,精神状态也就可以,孙思淼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还算满意。个人的满意很重要,旁人,比如寒启,他的担忧是多余,孙思淼没空搭理。
习惯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滴!有心改正需要时间,无心的,好比孙思淼的睡姿,那真是想想都不行。
说好别越界,孙思淼是一点一点蹭过来,人到完全压在寒启身上,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够长了,正常情况是超不过十五分钟。
孙思淼缺个趁手的人型抱枕,寒启正好填补空缺。脑袋蹭蹭,手指挠挠,屁股拱拱,大腿夹夹,孙思淼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没少过分操作。寒启不敢动,棍子一般直挺挺,孙思淼在考验他的定力,这次,绝不能叫她看轻。
死要面子活受罪,寒启可算明白了个中滋味。孙思淼是一晚没消停,寒启全程高度紧张,一刻不敢松懈。
“我……”
“啥也别说,都明白”
次日,寒启的状态不是一般的糟糕,根本没咋睡觉,眼底乌青一片呢!孙思淼看了一眼吧,再联想起床时的低气压,瞬间了然于心。
“你这样,我,唉!算了,你先睡会儿吧!”
有些事还真就不好再说出口了,孙思淼同寒启的关系处在一种半不楞极的状态,多说,说不清极易引起误会。搬石头砸自己脚,疼的是自己,孙思淼才不要呢!
文悔找上悟风,才见面,大爆栗子给悟风扣上,文悔还气的会啥似的。
“你……”
“我咋啦?打不得你小兔崽子了!”
“你……”
“一点长进没有啊!楞神倒挺有一套,我咋教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逆徒”
说着,怒火拱高高的,文悔跳起来又是一下子。悟风脑袋冒出两大包,左右一个,很是对称。
脑袋有点卡,悟风是真被文悔给打懵了。为啥打人呢?悟风根本不认识面前暴躁的小老头啊!
“小兔崽子,我是你师父!”
“嗯!啊?”
师父,悟风的师父?不能,他老人家早仙逝了,不可能又好端端出现在这。怀疑到否定,悟风用了几秒钟,他能确定,暴躁老头绝不是他那和蔼可亲的师父。
“duang duang duang”又是三拳头,文悔打完悟风,坐到一边喘大气,悟风捂着被打疼的脑袋,别提多委屈了。
“你们一个个是要气死我,成啊!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老头的话不好使了,你们爱咋滴咋滴吧!不管了,你们就使劲抽疯,看看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师父?”
“鬼叫什么,我不聋!”
悟风试探喊了一声文悔,老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牙齿咬得咯吱响。对了,悟风那和蔼可亲的师父,生气就爱咬牙,越气咬的劲越大,没被咬碎是牙齿质量好,所有要注重保护牙齿健康呦!
“真的是师父!”
悟风惊呼,惹来文悔一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