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刘公公侧耳听了片刻:“回皇上，似乎是哪位大人夜闯皇宫。”
话音刚落，伴着一连串“圣上已经安寝，还请王爷留步”的劝阻声，凤祁已经踏进了寝殿之中。
“皇叔！”小皇帝看见来人，脸上控制不住地浮现一抹欢喜，“皇叔怎生提前返京了？
“朕原本还打算五日后亲临城门，为皇叔接风洗尘！”
心中记挂着小王妃，凤祁并无意与他寒暄，于是单刀直入道:“接风洗尘之事，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臣未经传讯，深夜擅入皇宫，惊扰皇上安眠，请皇上恕臣冒失之罪，并恳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臣妻与臣回府团聚。”
凤漓脸上的欣喜僵了一瞬，随即换上一副迷茫的样子，讶然地看向凤祁。
“皇叔此言何意，怎地一来就同朕讨要王妃？”
“皇婶此时难道没有好生生地待在府上，准备就寝？”
凤祁清冷的视线落在小皇帝身上，黑眸映着天上寒星，透着几分令人噬心透骨的寒凉。
“皇上当真还要继续与臣打太极？”
“臣府上那人究竟是谁，皇上难道不比臣更加清楚？”
听凤祁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小皇帝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了。
凤漓未曾预料到，事情居然会败露的如此迅速。
他暗中问访擅长巫蛊之术的异人，想方设法为云婉婉改头换面，削骨易音，原以为她可以拖上一段时间。
最好能将此事瞒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即便她身份暴露，也已时过境迁。
而皇叔对云清忧的感情，大抵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淡冲减一些。
那样——
皇叔是不是就不会太过追究，云清忧是被他关了砍了，还是杀了埋了。
至于云婉婉……
太过工于心计的女子，总归不太讨人喜欢。
即便与皇叔朝夕相对，彼此渐生情意。
但他二人之间，隔着一个已经枯骨埋土的云清忧，此生此世，便注定再也无法情意相通。
这样的话，皇叔是不是又可以像之前未曾娶妃时那般。
不属于他。
亦不属于任何人。
可惜……
终究是他一个人的痴妄，连老天都不帮他。
凤漓眼底浮现一抹近乎荒芜的悲凉，唇边反而若有若无地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抬眸对上凤祁极冷极寒的目光，承认:“朕确实要比皇叔清楚。”
“皇叔去年暮春之时突染怪疾，朕下旨多方寻医未果。”
“幸有玄尘大师云游至此，给出可化解皇叔命劫的办法，于七月初七乞巧节，迎娶相府小姐冲喜。”
“是朕亲自下的旨意，将云府的大小姐云婉婉，赐婚给皇叔，为晟王正妃。”
小皇帝说话的时候，特意将云婉婉这三个字的发音咬重了几分，强调。
“朕当初赐婚给皇叔的，是丞相府上云婉婉，圣旨上黄底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的名字，也是云婉婉。”
“皇叔向来神勇，才智谋略皆在朕之上，这点李代桃僵的小把戏，远不至于蒙蔽住皇叔洞若观火的眼睛。”
“所以——”
“皇叔应该知道，云清忧因一己私欲，枉顾圣旨，夺长姐姻缘，罪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