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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值房。

方从哲放下津门送来的奏本,无力叹息。

棺材板盖着的时候,臭味还小点,一旦掀开,则臭不可闻,那蛆虫将棺材皮都要啃噬殆尽。

裱糊匠也快要招架不住了。

国事糜烂却没有想到这般烂,什么阉党什么东林党浙党楚党…都是一个“钱”党。

瀛王,好手段。

只一个物资交割就拿捏了半个朝堂,便是自己,也要担个督办不利的罪责。

哦,内廷里的阉货也逃不掉。

人证物证俱在,无可辩驳。

“几位,怎么看?”

兵部尚书黄嘉善一脸便秘表情。

“哼哼,上奏吧,总不能将奏本压在内阁。我等也别闲着了,赶紧写请罪折子吧。”

“是啊,纸里包不住火。”户部尚书李汝华点头附和道,“事涉这般多司衙,已非我等能为,便交由圣上乾纲独断吧。”

方从哲环视一圈,见无人反对,遂点了点头。

“好,那老夫便将奏本递上去。”

“唉,多事之秋,此时若兴起大狱,于国朝而言是祸非福。”

方从哲看向吏部尚书郑继之,“伯孝,拟一份官员擢拔名单吧,万一有变,朝廷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郑继之冷哼,“那名单还需草拟么,随意抽一份递上去就算了,横竖圣上也会留中不发。”

“......伯孝,不可诋毁君上。”

“我说的是事实!”

方从哲无言以对,中央到地方官员缺额严重,非是无人可用而是皇帝有意为之,几任首辅选用官员的奏本累积过百封了,然而皆石沉大海。

咱家这位万岁爷,与文官不共戴天。

郑继之叹了口气,语气低沉。

“几位,准备好应对狂风暴雨吧,此事迟早会传开,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攻讦构陷,党同伐异,永无宁日矣。”

朱常瀛忍无可忍之事,到了朝堂却也不过尔尔。

御史上奏,只是反映情况。皇帝知悉后会不会派人取证,会不会立案,不得而知。依着当今的怠懒,不了了之也不奇怪。

可即便皇帝轻轻放下,却不代表此事可以揭过去,朝堂上互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抓住把柄还不往死里了弄?

所以,一场席卷官场的风暴无可避免。

至于此事暴露出来的问题,那就还是问题,将会于争吵中无尽拖延下去。

津门货场上,朱老五手拿一杆鸟铳,一张大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枪管坑坑洼洼,风眼密布,如同麻子脸,枪重近乎少了三分之一,妥妥的残次品。

前方五十步,立着十个稻草人,稻草人裹着内衬,身披棉甲,与普通士卒穿着无异。

朱常瀛看了一眼卢厂监,眼眸中流露出的厌恶犹如实质。

“磨磨蹭蹭什么,还不打铳?”

卢厂监面色惨白,嘴唇青紫。

“殿下,老奴受了差遣押运军器,可是这军器打造的好坏,却并非老奴能知啊。”

“您也看到了,这一批鸟铳乃是兵部军器局打造,贴的也是兵部封条,老奴接手之后丝毫未动。是以依老奴来看,还是由兵部来人试射才是。”

朱常瀛把眼一瞪,“你是押运主官,由谁来试铳你自去安排。总之,一刻钟之内弄十个人来!不要大头兵更不能是役夫,必须都得是管事的!”

“不然,你就自己个来吧!”

“诺!”

卢厂监无奈,只得转身去挑选人手。

转过头,朱常瀛问杨家春,“这人不是找过你么?忙了两日就忙了些这?”

杨家春也是郁闷,“积弊成习,死性难改,奴婢也没有想到卢厂监这般废物,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明白。”

“这是拿孤的话当屁放了,封条都没有拆,他查了什么?”

“殿下啊,官场规矩坏了,大家习惯了表面一套阴沟里一套,而且视为理所当然。谁不遵从这个规矩,谁就不懂仕途经济,是愚人。在这一点上,内廷外廷很有默契。”

“上行下效,姑息纵容,结党营私,正邪颠倒,以至于都忘记了原本的规矩。不行霹雳手段,这些人是无法自省的。”

朱常瀛一阵冷笑,“呵呵,是啊,指望他们回头是岸,迷途知返,难如登天。”

朱老七自问不是个弑杀的性子,但在事实面前,也难以控制杀心。

卢厂监回来,身后跟着若干管事,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饿狼面对羔羊凶光四射,面对猛虎蛟龙,也只剩下恐惧。

如针刺般的眸光扫过,朱常瀛冷冷出声。

“检典说这些鸟铳不可用,你们说可用,拒绝在查货报告上签字画押,那咱们就拿事实来说话。”

“十人一组,每人打五铳,鸟铳就从这几个箱子里拿,你们自选。”

“三十杆鸟铳,炸膛不超过两杆,孤都认了。倘若炸膛崩瞎了眼,那也怪不到我,都是你们的命。”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选铳,计时开始!”

转头,朱常瀛看向几个御史。

“他们说的话,你们一字一句记下,孤说的话,也要记录在案!”

卢厂监脸色蜡黄,咬牙狠心拉出几人。

“你,你,还有你…自己去挑,别给咱家丢人!”

“你们不是拍着胸脯跟咱家保证过么?事到临头了,别害咱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十人总算人手拿了一把鸟铳。

朱常瀛挥了挥手,十名卫兵出列,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定装颗粒火药。随后又指了指查验台上的小秤。

“我朝制式鸟铳,装药三钱,你们看仔细了,这一包包火药都是刚刚好,一分不多,记录在案!”

各自称重,朱常瀛问徐兆魁,“先生看过了,子药是否刚好三钱?”

“回殿下,确是三钱,无误。”

“你们呢?是否还有疑问?”

见那十个手持鸟铳的倒霉蛋默不作声,朱常瀛示意卫兵。

“装药上弹!”

卫兵熟练装药上弹,将火铳转交那十个倒霉蛋,随即抽出腰刀,闪在他们身后。

这般场景,像极了刑场砍人头。

一名卫兵排长指挥刀高高扬起,声似洪钟。

“抬铳!”

“抬铳!”

“最后一次,老子命令你们抬铳!”

“违令者,杀!”

声如兽吼,杀字一出,立时有两人吓尿,真个是尿了,身子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

两人身后卫兵二话不说,挥刀便抽。

刀背拍打,直打的两人连连讨饶。

“饶命,饶命!”

“小的认罪,小的认罪!”

……

朱常瀛挥手止住卫兵,俯身看向两人。

“尔等,何罪?”

那两个跪地叩首,一人抖如筛糠,一人胆子大些,终究还能说话。

“小人…小人告发,这批鸟铳偷工减料,不堪使用。”

“只是其中的好处不是小人能拿的,小人冤枉,小人是贪墨了些,可也是九牛一毛,请瀛王殿下明查啊!”

“胡说什么?你们胡说什么?”

卢厂监状若疯魔,声嘶力竭。

“诬告上官,小心你们的狗命!”

“你闭嘴!”

朱常瀛几步上前,一把掐住这厮脖颈,双目圆睁,怒极而笑。

“既然你说诬告,那也好,你便充个数,打五发鸟铳再与孤说话!”

卢厂监呼吸不畅,双眼泛白,脸色涨红。

“殿下,放手!”

“殿下,放手,老奴要憋死了哇!”

朱常瀛心底里满是厌恶,手上收了力,将这厮甩在一旁,转身吩咐谭国兴。

“将这二人带下去问话。”

“徐大人,你们去个人旁听,记录在案!”

卢厂监踉跄爬起,脸上已是惨无人色,默默抓起一杆火铳,在朱常瀛的逼迫下站进队伍之中。

朱老七哪里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命令卫兵又揪出一个管事,凑齐十人,随即回转看台喝茶去了。

在王府亲兵呵斥下,十个倒霉蛋一番准备,点燃火绳。

随着卫队排长一声令下,火铳相继打响。

“啊~我的脸,我的脸!”

不出意料,一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刚刚扣动扳机,那枪管便炸了,有的没的糊了满脸,乌黑血红一片。

鸟铳脱手,这人双手捂着面颊哀嚎,丝丝血水沿着手指间缝隙流出。

杨家春招了招手,两名卫兵上前将这倒霉蛋抬走。

庆幸、后怕、恐惧,诸般表情写在那些刚刚打铳者的脸上。

相信,这些人当中十之七八是从没有打过火铳的,更没有想过火铳会伤到自己。

鸟铳,在他们眼中不是杀人利器,只是捞钱的工具。怎样,也不关他们的事。

但今日,报应来了。

打了一铳,可还有四铳呢,这特么是在赌命啊。

有三人情绪崩溃,跪地乞怜。

摇尾乞怜者被带下去审问,杨家春目光闪烁,看向仅剩六人,满是期待。

卫兵上前,从他们手中抢过火铳熟练的换药上弹,交还火铳。

卫队排长的吼声如同死神吟唱。

“抬铳!”

“瞄准!”

“那谁?你特么有病么?眼睛向前看,不然怎么瞄准?”

“还有你,手抖个屁,握稳了!”

卢厂监握着鸟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多少年了,从没有如此恐惧过。

刚刚那人破了相,眼睛瞎了没有?

已经没了鸟,如果脸又残破,那真没法看了。

“杨承奉,杨爷,我认栽,这些鸟铳不能用,咱家签字落印,帮忙向殿下求个情,咱家一辈子感念你的恩德。”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今却是不能草草了事了。”

杨家春挥手止住卫队排长,将卢厂监拉在一旁。

“原本,此事悄悄进行不为外人所知,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满货场的人都看着呢,规矩一破转运衙门便丧失了威信,日后如何做事?”

卢厂监眼眸暗淡,“那就是让咱家去死了?”

“殿下给了你一次机会,但你不珍惜啊。”杨家春轻声嗤笑,“我与你画一条路,愿不愿走就看你了。”

“杨承奉请讲。”

“赎罪银!”

“何解?”

“据我所知,朝廷拨付边军的军器大多不堪使用,这些玩意运过去也是回炉重造的命。但打造军器要钱,朝廷又不会拨付,地方上只能自筹,这就导致边军军需缺额严重。”

“之前的事,转运衙门也不追究。但这一次,则要将贪墨的银两尽数吐出来,经由转运衙门拨付辽东督司,用来打造兵甲器械。这就是赎罪银。”

“有了这份赎罪银,转运衙门便不会深究此事,至于能否躲过朝廷追究,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没有可能!”卢厂监五官近乎扭曲,低声道,“莫说兵部工部之事我不知,便是兵仗局,上下一体贪墨,谁拿了多少我也不尽然全知。便说了,我也没了活路!”

“那就公事公办吧。”杨家春神色一凛,“三十杆鸟铳,卢大监有的忙,小心铁片入脑,脑浆子横流!”

“试过鸟铳之后,还有火炮,试过火炮,还有盔甲,小心万箭穿心!”

“你...你不要以为瀛王府可以只手遮天!”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尚且不知自省,真是没救了。”

杨家春鄙夷的看了卢厂监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生死恐惧终于将卢厂监最后一丝坚持消磨殆尽,几步上前,拦住杨家春。

“杨奉承,且住且住!”

杨家春停下脚步,“怎么说?”

“我...我回去筹钱,只是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涉及兵部工部,能讨回多少,我也不敢确定。”

“你是兵杖局二当家,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都写出来吧。”

“我看你那干儿子来宝是个机灵乖巧的,便由他拿着供词去要钱。转运衙门也派人一起去。谁不给,殿下便亲自去京城讨要。”

“嗯,别忘了还有御史也在。”

“我看哪个活腻味了,想要被抄家灭族!”

卢厂监沉默良久,唉声道,“我要见瀛王殿下。”

“可!”

试射暂停,杨家春带着卢厂监来至看台。

相隔三丈,卢厂监便双膝跪地,爬行拾阶。

“殿下,老奴错了,老奴猪油蒙了心,老奴没办好差事,请殿下责罚!”

这期间,杨家春快步走至朱常瀛近前,简略讲述经过。

待卢厂监爬近了,朱常瀛冷冷道,“你既认了,见孤还有何所求?”

“老奴...老奴想要活命,请殿下开恩。”

“恩出于上。”朱常瀛淡淡道,“你是皇室家奴,性命只在圣上一念之间,不过孤有几句话送你。”

“据实招供,戴罪立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隐瞒不报,胡乱攀咬,孤必杀你!”

转过头,朱常瀛示意谭国兴,“带下去,你亲自招待卢厂监。”

待卢厂监被带走,徐兆魁犹豫片刻,拱手问道,“殿下,此案关系重大,都察院不可不过问,臣请旁听讯问。”

“不必了。”朱常瀛一口回绝,“卢厂监隶属内廷,问明原委,孤会上书陛下如何处置,你们暂时就不要参与了。不过提审工部兵部来人,你们可以旁审。”

“鸟铳,乃是工部军器局督造。盔甲,乃是兵部盔甲厂督造。你们也看到了,拿着这些玩意去作战,那就不是去杀敌而是自杀!”

“贪婪无度,毫无底线,置国朝安危于不顾,视边关将士性命如草芥!此辈僚属,奉圣人之学行畜生之道,该杀!”

刘有源早就旁听去了,只有徐兆魁与官应震陪在朱常瀛身侧。

闻言,二人脸色皆不好看。

朱常瀛知道他二人的心思,攻击阉宦,在大明官场来说已近乎于本能,那是政治正确。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不往死里了踩。

朱老七言外之意,你们文官的屁股也脏,指不定谁更臭不可闻呢,别特么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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