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翼没做停留，唰唰唰勾了几个菜，就交给了服务员。花不语坐在对面，还在低头咂着牛杂汤，表情很是享受，看起来很好吃。
段千翼盯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会关照别人了？听起来很好啊。
火锅很快上来了，鸳鸯锅，一边红汤一边白汤，汤底在水中翻滚。店里空调温度低，锅里水汽袅袅。
蘸料是服务员推荐的，听说是刚来的新货，不过看卖相和平常的蘸料也没什么不一样。
花不语在红汤那一边涮了一块鱼肉，加点蘸料正要往嘴里塞，忽然想起来她还在吃药，医生特意嘱咐过她不要吃辣的。
哼，谁信。
她之前吃的段千翼的烧烤也有辣的，也没见怎么着。反正都已经是最后一个疗程了，吃一点还能怎么着？花不语把鱼肉塞进嘴里，细细品着，红油顺着她嘴角往下滴到餐巾纸上。
两人都没大说话，最多也就是聊聊这个火锅怎么样。
但是吃到一半，出事了。
花不语总觉得浑身难受，痒痒的，皮肤发红，她照照镜子，发现脸上长出几个小疙瘩。
不妙。
“我是怎么了？”花不语挠着胳膊，叫着段千翼。
段千翼本来还在埋头于干饭，听到动静后急忙看过来。
小姑娘就像煮熟的虾一样，皮肤通红，有些地方还冒出些疙瘩，胳膊上甚至已经被她挠破了皮。
过敏！段千翼立刻反应过来。
“服务员，买单，帮我们看一下东西。”段千翼随手掏出几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起身抱起花不语就往外跑。
她还发起了烧，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烫的吓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天气又凉了下来，小姑娘被冻地浑身打哆嗦，段千翼趁着等信号灯的工夫把外套脱下来盖到花不语身上。
附近有个医院，段千翼熟门熟路地跑进急诊室，才十点多，急诊室里还有人，留守的医生快速跑过来询问情况。
“应该是过敏。”段千翼道，他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旁边的几个女护士立即把花不语推进急诊室，先做起了最基础的救治。
段千翼在外面跟医生讲解情况，语速很快：“吃的火锅，有一些海鲜、肉类还有一些豆制品。”他淋了一路的雨，发梢上还滴滴答答地滴水。
医生递过来一条毛巾，又问：“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没有！”段千翼很肯定的回答。
“那最近呢？”医生拿着小本本，边写边问。
段千翼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医生又问了他一遍，眼神怪异。
“我不知道。”段千翼摇摇头，瘫坐在椅子上，他仿佛被抽走了骨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又像是被盗走了魂魄，双目无神。
医生又问：“家属？”
段千翼没听进去，只知道医生问了他一句，便随便“嗯”了一声。
医生在家属那一栏打了个勾，医生是男的，不方便进去救治，就在外面给里面的护士下着指令。
一瞬间，骨头和魂魄仿佛又都回来了，段千翼惊恐地看着躺在急诊室里的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忽又低下头，捂住耳朵，脑子里满是嗡嗡的耳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