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行吗？这是第几次了？”
“没办法，城主大人要求的纸要薄如蝉翼，我们试了几十次了，最薄也只能到树叶的程度。”
“是啊，再薄就没有韧性，随便一扯就破了，根本没办法使用。”
“城主大人的秘方里写的很明确，但小人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都是按照步骤来操作，没有遗落，没有偏颇，实在是奇哉怪哉。”
“算了，我去问问公子，你们再试。”张七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浆池，还有那被切碎煮成一锅浆糊的树叶树干，心急如焚。
而张七面前的几个工匠也是一脸的焦急，他们都是目前大唐技术最高超的造纸工，其中两个还是工部任职的侍郎。
可是别人拿着王也给的秘方都能立马做出相应的物件，怎么轮到他们就一直失败，几个工匠如今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准。
至于王也给的秘方是否出现问题，他们是不敢想的，不然为什么人家香皂、香水、玻璃等工坊没有问题，到了他们造纸工坊就问题连连，屡试屡败。
没错，王也为了银行的筹备和建设，想要自制防伪钞纸，打印机他有，但是防伪水印他要自己制作。虽然不要求达到后世那么牛皮的程度，但至少要让这个时代的人仿造不出来。
毕竟王也深知广大劳动人民山寨能力的可怕，华夏是最早出现仿制宝钞的国家，山寨能力基本上算是祖传的强大基因。
听雨阁。
王也看着试制出来的纸张，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王也穿越来的第二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造纸术还是很厉害的。以前看历史类小说，里面的主人公拿着厕筹扣菊花，王也当时就吓尿了。
可是到了这边才知道，早就有人用纸擦屁屁，所谓的厕筹也只有家里面实在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使用。
其实想想也不难知道，秦汉时期就有文絮出现，那个时候主要是用来书写使用。
后来到了汉，经过了蔡伦的改进，形成了一套较为定型的造纸工艺流程，其过程大致可归纳为四个步骤：
第一是原料的分离，就是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让原料在碱液中脱胶，并分散成纤维状；
第二是打浆，就是用切割和捶捣的方法切断纤维，并使纤维帚化，而成为纸浆；
第三是抄造，即把纸浆渗水制成浆液，然后用捞纸器（篾席）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状的湿纸；
第四是干燥，即把湿纸晒干或晾干，揭下就成为纸张。
汉代以后，虽然工艺不断完善和成熟，但这四个步骤基本上没有变化，即使在现代，在湿法造纸生产中，其生产工艺与中国古代造纸法仍没有根本区别。
而唐代时，造纸技术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工匠们开始使用纤维更加坚韧的竹子来制作纸张，而且在造纸过程中，加矾、加胶、涂粉、洒金、染色等加工技术相继问世，为生产各种各样的工艺用纸奠定了技术基础。
如今王也不仅仅要做出独一无二的工艺纸张，还要在纸上加水印，加香精，要让银行所用的存折成为全大唐无可复制的特种纸。
“工匠严格按照您给的秘方操作，这几张已经是最薄的了，可是依然跟您的要求相差甚远。”张七指着王也手中的几张白纸说道。
王也一脸无奈：“主要是这个厚度，光线无法穿透纸张，这还怎么看到水印，唉。”
张七不懂什么是水印，从怀中拿出一张清单，苦着脸道：“这是要补充的材料清单，公子帮忙签个字吧，不然马周又不让我提钱了。”
自从秦怀玉和二牛拉走了两万贯，马周就开始严格控制账房出账，如果不是非要采买的东西，马周都会义正言辞拒绝。
王也自然不会在意马周的小气，毕竟是为自己省钱，没给五道杠都算对不起他。
接过张七递过来的清单，王也拿起桌案上的钢笔就要签字，该付出的时候，王也从来不马虎，失败乃成功它爹，一次次尝试，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突然，“咦，你们总共试了几锅？”王也看着上面的材料，疑惑问道。
“四十二锅。”张七摆着手指头应道。
“不对啊，之前采购的材料应该够你们实验五十锅才对。”王也不是小气，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材料清单上面的单位全部都是【升】而他之前抄录的秘方上面用的是【斤】。
这唐初一升相当于后世的一又二五斤，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王也觉得自己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两个单位之间的量差，也不去怪张七，重新拿出一张宣纸，将材料的投放量按照大唐的单位改了一下数量。
“材料采购回来后，让工匠们按照这个方子重新实验，之前应该是辅料放多了。”王也吩咐道。
“好的，那我先去采购材料。”张七接过清单，直接告退。
最近张七都憋着一股劲，随着马周的能力越来越突出，小家伙一天天倍感压力山大。王也基本上大事小事都会叫马周去处理，只有马周实在忙不过来才会想起自己，这让张七很是不得劲，一直想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
第二天。
王也夫妻三人正在改造过后的书房里，看着孙思邈给王雨针灸，据说这是打通血路的第一步，王也不懂，但并不妨碍他来凑热闹。
行针过后，孙思邈又教二女如何给王雨做眼部按摩，帮助小丫头舒筋活络，加速恢复。
王也作为哥哥当然也要学习。
只是看到一半就被悄悄潜入进来的张七打断。
“公子，成功了，您看。”张七生怕吵到孙思邈，小心翼翼的朝王也说道，同时拿出几张半透明的白纸，一脸得意洋洋的递了过来。
王也看着那几张白纸，只觉得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几股花香，有茉莉、有牡丹、有桂花···
这是加入到纸浆中一共搅拌的香精，这东西香水工坊有一堆。
王也接过那几张还透着热气的白纸，显然是刚刚用火烤干的。
莹白透亮，触手平滑柔韧，没有粗糙感和毛刺，对着屋顶昏黄的电灯一看，白纸中间形成一个黄色光晕，上面赫然是一张人脸。
那是利用滚筒压印在纸张内部的画像，趁纸张为干透的时候压印上去，再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纸浆，就能形成这样的水印效果。
“咦？这是凌烟姐姐？”一旁李倾城看着那张纸，好奇问道。
虞凌烟闻言一愣，抬头来看，才发现那纸张透着光，能看到一道隐隐约约的画像，跟自己有八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