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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室内一角,摆放着一尊巨大,青铜色的六角两耳丹炉,熊熊的火焰似刚熄灭,柳羿走过去,按照老者的吩咐,先关闭地火口,正要去掀那丹炉顶盖……

“砰!”

一声闷响。

柳羿绝对没有料到,而且来得十分突然的震彻天空的声陡然响起,整个草庐,一声巨大爆炸声中,不遗余力地炸得四分五裂。

老者似乎早有所料,身形平平一移,就出了草庐,来到赤色巨石对面一株青松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像是在说:“你小子才第一次来,以后还有的你受的~~~”。

原地,只留下满目破碎,以及一脸黑灰,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柳羿,呆呆地看着前方。

“原来,这,就是死亡任务的真义……”

他欲哭无泪地想道,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完一个月,他就更加欲哭无泪了。

……

傍晚,柳羿走下山峰,步履跄踉,身形飘忽,只感如在梦中,只想快点醒来。

这一天中,他被试了两次丹药,炸了三次炉,重建了五次草庐,忙上忙下,为老者东奔西跑调取试验用的药草,不得一刻空闲。

其中,两次丹药,一次让他上吐下泻半个时辰,一次更是直接眼皮一翻,晕了过去,一个时辰之后才清醒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到老者一旁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中还拿着一颗黑糊糊的丹药往他嘴里送,说是解药。

这一下,柳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蹦三尺高,远离了老者,忙不迭地道:“不……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说是没事,回到幻灭峰之后,他整整难受了半夜,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元气,但仍是毫无精力。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幸好,离去的时候,估计是看他被折腾得这么凄惨,又或者是历届圣药阁任务皆是如此方式,老者看着柳羿,说了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我这三天才开炉一次,你只要三日一来即可,这三日中,你尽可尽心调养,或者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三日之后,一定要来,不然,后果你懂的……”

柳羿欲哭无泪,不过好在总算撑在这过了第一天,后面,就等过完三天再说吧,柳羿实在不愿多想了,多想会头疼……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这样的日子,就过去了五六天。

这五六天中,柳羿真是生不如死,草庐关老头,不但让他试药,试毒,而且拿他当载体,在他身上试验针炙,草药,甚至药物相生相克之道。

有一次,甚至拿出一只蝎子,一条毒蛇,让他吞服下去,幸好柳羿反应过来,急忙摇头,跑出一大段距离,说自己过敏,辩解了半天,总算糊弄过去。

不过好在,这五六天中,关老头对柳羿的任劳任怨,总算认可了三分,对他也不再似原来那么冷厉。

有时柳羿稍稍迟到半分,也不会再遭受到惨无人道的惩罚了。

这一天夜晚,柳羿终于决定,回到幻灭峰,是该试验一下师傅交给自己的那枚黑色指环,上古束气环的作用了。

……

夜晚,清风徐来,朗月星稀。

盛夏的夜,充斥着一股窒闷的气息,容易让人莫明的烦躁。

柳羿坐在自己的独室中,缓缓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数天前冷幻交给他的那枚上古束气环。

束气束气,亦即就是可以约束灵气,使其顺应人的行为。

柳羿心头隐约浮现一抹激动,为了此物,师傅因此受伤,目前伤情不明,但显然不是小事。

而如今,此物终于到手,岂能不好好观察?

拿在掌中,此物虽小,但竟有一分沉甸甸的感觉,仿佛被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压住,一阵酸麻。

漆黑的指环,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中间处的那道雷电残影,似乎活了过来,闪烁幽蓝。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束气环么?”

柳羿小心翼翼的将其拿起,而后往左手食指之上套去。

“嗤!”

指环一入指,明显颇大,然而完全套进去之后,就蓦然一阵光影波动,彻底贴肉,纹丝合缝,恰到好处,竟不见一丝空隙。

“这……”

柳羿一阵惊讶。

随即,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气息,慢慢在他体内收束在一起,柳羿双眼一亮,心中大定。

“或许,有效!”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师傅冷幻口中所说的那个百漏无痕体,但毫无疑问,即使不是,相差也不会太多。

而有了这枚上古束气环,或许真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柳羿闭上双目,慢慢调集一缕元息于指尖。

而后,他按照阴火旋的凝聚法门,指尖,慢慢出现一道温红的火息。

这缕火息,初时尚淡,接着,越来越沉,越来越红,最后,温红变为了暗红,暗红转为了淡紫……

一道尺长的火芒,一闪而出,将前面的桌角劈为两半。

然而,这道火芒,虽有一掌之宽,却十分不稳定,过了片刻,“啪”的一声,碎裂。

“不行,再试!”

心念感受着上古束气环,柳羿感觉,这一下,平时那些仿佛奔跑的小马儿一般,不听驯服的灵气,这一次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规定,约束着他们。

这些小马儿,虽然依旧混乱,可毕竟已经开始朝一个方向奔跑,而且渐渐,身形越挤越近,越挤越近……

这一次,火芒缩小为二指宽,而且坚持了足有片刻,方才消熄。

“有戏!”

柳羿心中大喜,更是彻底摒去一切杂念,意识沉浸在左手食指之上的那枚漆黑圆环之上,意念像是进入一个奇特的空间,一道道奇异的气流,将所有散乱的灵气,全部凝聚,归拢为一束,慢慢由指尖射出。

“嗤……”

第三次的灵气,已经只有拇指粗细,明显是原来强大了不知多少。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期间,也有失败,但更多的,却是成功,而且,明显越来越朝好的方向发展。

第十二次!

柳羿已经能够成功将灵气凝聚成筷箸大小。

第十五次。

指尖凝聚出的灵气,细如飞针。

第十八次,气如发丝,尖锐锋利,两掌宽厚的青石板,一指穿破,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洞。

“这,应该就是凝聚的极限了吧?”

柳羿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但他感觉,已经到头了。

或许,只有当他真正掌握上古束气环,与自身完美合一,才能更进一步,到达那传说中的“究天人之境”。

也就是说,超越同仁馆制定的灵气凝聚一品,进入超品的范畴。

“现在,我应该可以修炼剑术了?”

柳羿默默地想,眼睛中难掩喜色。

为这个废体,痛苦折磨了七年,不想,今朝,竟然可以因为一件古器而暂时得到改观。

虽然柳羿知道,此物一旦摘除或损毁,自己又将立马打回原型,但至少,可以暂时让柳羿一偿多年夙愿。

可惜,柳羿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会一门剑术!空有两把绝世神器,没有足够强大的剑法剑谱支撑,仅靠灵力催动,这也太勉强了。

这还怎么练?

他不禁一阵苦恼加无奈。

不过随即,他又不禁眼睛一动:“对了,谁说我不会剑术?”

“数月之前,自天道山脉中归来,在寂静恶僧身上,我不是得到过一门神秘莫测的剑谱?”

“虽然那本剑谱没有封皮,但能被收藏在寂静恶僧身上的东西,想必,也不是凡物。”

“不如,便先修炼它?”

思索一定,柳羿瞬间下定决心,意念内敛,完全地深浸入自己的识海中。

而后。

他感受到一股股凌利的剑气,向他扑面而来。

在他意识海中,一共有十一个小小光人,每一个手中都握着一柄弯剑,或正或斜地刺出。

剑气凌厉,寒光扑面。

每一个小人手里的一柄剑,都仿佛化为一道光影,或正或奇,或巧或拙,充满着一种大道的意味。

“何者为剑?”

“剑者,禀天地而生,以气为翼,以道为骨,以心为双眼,无往而不利,无坚而不催。”

“一剑在手,天下莫阻。要的,就是这种一往无前,斩尽一切的气势。”

“这套剑法!”

柳羿暗暗沉吟,他虽然没有学过其他剑术,但不代表他没有见过其他剑术,而这门他得自寂静恶僧身上,没有封皮,不知姓名的剑术,却似乎有一些不同。

它似乎,不注重技巧,相反……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意味?

柳羿不明。

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暗夜沉沉,已经不见星月。

这正是一天中最暗的时侯。

柳羿身形一动,出了石室,来到广寒殿外,在后面的一处小树林中,随手一砍,劈出一柄木剑,开始按照无名剑诀的路数,在开始一剑剑的修炼起来。

武元导入逍遥登灵剑,以前那种分散,无法运气的感觉再也不曾出现,相反,十分圆转如意,通行自如,果然与之前大不同。

他感觉,灵气在自己身体之中运转一圈,而后流经上古束气环,最后再导入自己手中的木剑中,一招一式,无不规规矩矩,无有破绽。

然而,柳羿却来不及激动,因为他感受到了更大的困扰。

一剑一剑刺出,灵气不再是困扰他的阻碍,相反,剑招虽然圆满,柳羿却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一点——“灵魂”。

一点——“真义”。

或许,就是柳羿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一点,“意境。”

柳羿也说不清,道不明。

再修炼了片刻,剑术未有半分增涨,依旧只是粗通招式,但却无论如何也发挥不出半分威力,就和一个小孩拿着木剑乱劈乱砍一般,这种招式,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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