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蒲月心思不定,她敷衍式的应了应,“嗯。”
林荣辰说的那么认真,她并不怀疑他的真诚性。
也相信他为了他们的感情,真的会低下头颅,放下自己骄傲的态度,到妈妈面前主动代替宁婉茹认错道歉,恳求原谅。
只是伤害在当时他们一家人心目中已经形成了,即便他道歉,伤口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抹平,恢复到当初。
她只能劝慰自己,等合适的机会再试探试探妈妈态度吧。
两人去商店选择了一些营养品。
林荣辰一开始拿了很多,凌蒲月拦着,只要了两三个。
毕竟她是坐车回家,拿太多也不方便。
而且拿多了,妈妈肯定会指责她不会过日子,乱花钱。
她又不能明说,这都是林荣辰买来孝敬给她的。
买完东西,再在沿街逛了一会,凌蒲月感觉肚子没那么难受了,两人慢悠悠的开车回家。
到了家,林荣辰嫌弃身上的火锅味太重,提前去洗了澡。
手机因为电量不是很多,丢在了电视柜上充电。
凌蒲月因吃了火锅,后知后觉的觉得嗓子有点咸,她接了一壶水烧上。
等待水烧开的空当,她背靠着料理台,默默思考着设计稿那事。
设计稿是她这几天辛辛苦苦的工作成果,就这样被孙兰溪抄袭盗用,她实在不甘心。
而且她若什么也不做,更是坐实了对她抄袭罪名的指控。
诚如王昊所说,设计人最忌讳的便是抄袭。
她绝不能让自己头上戴上这种不符事实,强行冤枉的帽子。
她要想办法,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要怎么证明,现在有些棘手。
监控暂时提供不了帮助,她可能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了。
比如设计稿的设计理念,设计稿的初稿时间......
正出神想着,客厅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的手机正在自己口袋里,响的自是林荣辰的手机。
她闻声从厨房出来,窥见异响来源于电视柜上。
通亮的手机屏幕,显示着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她又瞥了一眼洗手间,淅沥的流水声,表明着林荣辰还在洗澡,暂时未出来。
她在原地思虑了一下,因为没得到林荣辰的同意,她也不好给他擅自做主的接电话。
电话铃声在响了一会,突然停下之后,又跟着继续响起来。
像是代表着来人急切想要找林荣辰的心。
凌蒲月见对方如此执着,怕是很紧急的电话,只能无奈的走近查看。
来电人名字显示着-宁真真。
凌蒲月对这三个字,就跟对其本人一样,很无感。
因为在两年前,她亲眼且亲耳,感受了她表里不一的虚假面孔。
不仅如此,她还欺骗了她视为朋友的感情,以及和林荣辰共同朋友张旸的感情。
无论是哪一点,她都不值得自己再待见。
如今在自己男朋友的手机上看到她的来电显示,又清晰的了解她对自己男朋友的那些小心思,她心里更没好感。
她不知道她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找林容辰,直觉告诉她,准又是她那些无处安放的喜欢心理在作祟。
所以想尽办法联系他,接近他,妄图他可以回头看到她,回应她对他热烈的感情。
没有理会手机,她任铃声又一次从响动归于平静。
也不知道她和林荣辰重新在一起的事,她有没有知道。
若是知道,她在心里是不是恨极了她?
两年前就费尽心思拆散她和林荣辰,这么多年,陪伴在林荣辰身边的人,陪他度过更多漫长青春时刻的人也都是她。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久,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她心里对她,想必肯定很恨,很怨。
铃声第三次响起,像是代表着宁真真对林荣辰永不放弃执着的喜欢。
凌蒲月吐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只是一个又一个电话,颇有点一直非要打到他这边接的架势。
她对这种行为,看的很不耐烦。
她拽断手机线,终于滑动了接听键。
她无声的静等着对面的人出声,没有提前开口。
那头,见电话终于接通了,言语间有丝喜悦,“阿辰,你在干嘛呢,打你电话这么久才接?”
隔着手机数据端,宁真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娇软,像是邻家年轻的撒娇小姑娘。
凌蒲月记得她跟自己相处时,可不是这般声音。
尤其在背后说她和张旸坏话时,那声音又尖酸又刻薄,任谁听了都无法与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做联想。
为了维持自己的美好形象,或许不止是这一次,过去每一次,她应该都是这样跟林荣辰用着小女孩撒娇般的语气与他说着话。
在林荣辰身上,她可谓用尽了心思。
从过去到现在。
宁真真等了几秒,没等到他回复,只能又急切的说道:“今晚我跟同事聚餐喝了不少酒,有些头晕,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她带着一丝恳求和期冀问道。
在漫长的沉默中,她不安的又开口道:“怎么了,阿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听着她左一个阿辰,右一个阿辰,凌蒲月终于没忍住出了声,“是我,林荣辰在洗澡。”
一句话简直透露了太多信息,宁真真那边自动消了声。
隔了一会,她恢复正常的冷漠声音传了出来,“凌蒲月?”
她确认着她的身份。
凌蒲月平静的嗯了一声,她作为林荣辰的女朋友,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反倒是她,如果在她和林荣辰的这段感情中有什么小三破坏者,那个人一定是她。
“你明知是我,一开始不说话,就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宁真真有些难堪的问道。
她可以接受自己在林荣辰面前卑微的样子,但她并不能接受这种卑微的样子,被她的情敌看见。
那样无非显得她更卑微,更低贱。
凌蒲月没她说的那种无聊心思,她只是不堪她重复打了那么多遍电话,好奇她打电话的内容,帮林荣辰顺便接了而已。
她没说话,是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自报家门。
是她没有经过确认,就自言自语说了那么多。
她对她的事没兴趣,什么笑话不笑话,也懒得费时间看。
宁真真冷呵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得意。”
凌蒲月觉得她真喜欢揣度她的心理,以她的心理来揣度她的心理。
可惜她不是她,没她那些曲折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冷嘲道:“我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