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高总监这两年的照顾和培养。”
她打字表达着这两年在他手底下工作的感激之情和同事情谊。
虽然这中间情谊非常浅薄,在人走后更显茶凉。
但到底在一起共事了两年多,多亏了高照不是那种难伺候,难相处的主,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委身干了这么久,中间从无有换工作的想法。
那边没再回复她,有可能是高照在忙了,又有可能是她即将离职,他该交待也都交待了。对于其他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凌蒲月默默喝完手中的可乐,也许一开始她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难过自己兢兢业业工作,却敌不过对方乍现的权贵身份。
但慢慢她也劝服自己想开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丢掉再找就是咯,没有必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垂头丧气。
调整好心态,她将喝完的可乐罐捏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返回了楼上。
办公室其他同事都在忙,没人关注她去了哪里,离开了多久。
对于她要辞职的事,估计他们都还未知晓。
她默默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报告。
一双穿着银色高跟鞋,涂着粉红色指甲的脚,落入在她眼帘。
她不用抬头,也认出了脚的主人是谁。
除了那个沈大小姐,还能是谁。
她都不惜利用私人关系将她赶出公司了,她不懂她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她无视她的到来,继续埋头打字道。
沈雨抱着臂,身体斜靠着她桌面的冷讽道:“我还以为你躲哪个地方哭去了,看来......我失望了。”
凌蒲月不是惹事的主,这个时候更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默默的抿着嘴,没有回应她的话。
见她全程连一个眼神也不给自己,沈雨表情恼怒起来,说话声音也微微尖锐起来,“喂,我在跟你说话。你都一个即将要被赶出公司的人,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横气的。你抢真真姐喜欢的男人,抢我喜欢的男生。像你这样的女生,活该丢掉工作!”
她提高的声音,引来了周边好几个同事的好奇注目。
不过大家很快怕围看的太明显,立刻又低头故作在忙碌的掩饰着。
凌蒲月被她烦的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她。
她因太过专心写辞职报告内心,没太留意她前半句话。
不过对于她抢了她喜欢的人这一事,她已经不下十次在她面前解释过了。
“我说了,我跟杨思源没关系,我对他也没意思,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抢不抢。”她无奈的重申道。
沈雨冷哼道:“那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他没事围在你身边,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讨厌的脸。”
凌蒲月忍了忍自己情绪,“行,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会如你愿的离开,不会在你面前再出现。”
她将目光又重新转到打了一半的辞职信上,示意道:“不是着急让我离开吗,那就别耽误我写辞职报告了。”
沈雨在她这里似乎没讨到什么乐趣,于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高傲的走了。
凌蒲月懒得再给她眼神,她迅速的敲完了简易的辞职报告内容。
可能是董事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她的辞职报告批的很快。几个领导签完字,不过十来分钟。
虽然这个公司对他不仁,但她也不想做个不义的人。
她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了自己的工作内容文件,又细细的跟宋莲完成了交接工作。
上午十点多,她开始整理自己离开的东西。
东西不是很多,就是寻常中午午休时看的书,还有像诸如水杯,仙人掌,相框等一类的私人用品。
无论是宋莲等人问她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选择走了,还是辞职报告上写的辞职理由。
为了避免落下被别人议论的话题,她都是表示的是个人理由。
平时关系也都不是十分的交心,在相互说了两句表面话后,大家都开始忙于了各自的事中。
凌蒲月既已办完了各种流程,自然也不愿意再多留。
她抱着用纸袋装着的个人东西,将自己坐了两年的椅子摆正了往里推了推。
感叹了最后一遍不舍后,她转过身正要离开。
电梯处传来了滴的一声,随后一群乌压压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凌蒲月眼尖的看到周飞凡的身影,其中还有销售,市场,技术部几位领导。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簇拥于中间的一位年轻男人上。
凌蒲月想到之前看到的会议室特别隆重的布置,猜测那位年轻男人或许正是今天的某位重要顾客。
她将脚步往后退了退,打算等他们这一波人离开后才走。
反正早走晚走,也不差这十几秒,这时候冒出去,怪醒目和尴尬的。
耐心等待中,她看到那一行人慢慢往里间办公室走来。
她原本不太在意的神情,却陡然间撞上了一双漆黑微冷的眼睛。
那双眼睛陌生又熟悉,跟记忆中某个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心脏仿佛被人捏住,暂停了几秒跳动。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走在人前的年轻男人,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深邃的眼窝,清透的眼睛,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无不在向她说明着一件事。
他是林荣辰,他是她曾经的初恋,也是她分手两年的前男友。
他穿着裁剪分明,熨烫有度,质感超好的银灰色西服,脸上已褪去了青涩,变得更加成熟和端正了。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如果有,那也只有满满的冷漠和疏远。
这足以说明,他们当时感情破裂的有多么厉害。
“怎么了,林总?”凌蒲月隐隐听到周飞凡在问他怎么了。
她抱着纸袋的手,捏紧了几分。
他曾经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我不会再烦你。
后来,他就真的再也没来找过她,烦过她。
她觉得他们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她在新芜市,他在离江市,他们分布在两个城市生活工作,他们之间隔着两三百公里,他们分手时不分而散。
她深深的觉得,他们早已经没有再相遇的缘分了。
如今,他们意外重逢了,却不想是这种鲜明对比。
他是公司的重要顾客,被重视,被热情,而她是被公司辞退的一个前员工,狼狈至极。
如果可以,她真想用纸袋套住自己的头,让他不认出她是谁。
“没什么,走吧。”在她还在顾忌自己狼狈模样时,人家压根就不愿意再多给他一个眼神的收回了视线,并主动向前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