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效仿，只是欲向吴道友诚心赔罪罢了。”
肖泓剑端详了吴凡几眼，旋即苦笑一声，躬身言道。
他未曾料到，对方甫一开口，便言辞犀利。
而身后躬身弯腰的段子锋，偷瞄了一眼吴凡后，满脸尽是苦涩与唏嘘，还有一丝恍然如梦的不甘。遥想当年，对方拜见他时，亦是行大礼，言辞恭敬。可如今，角色已然反转，连外海第一人的肖师兄，也需谦逊有礼，何其可笑。
当然，即便早有赴死之心，见到吴凡后，他仍不禁心生惶恐。纵使竭力克制，双腿仍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另两人亦好不到哪里去，虽不如段子锋那般惊惧，却也神情紧张，不敢直视吴凡。
“呵呵，肖道友莫非以为如此，便能令吴某放下恩怨？”
吴凡扫了一眼神色紧张的段子锋，嘴角微扬，继而看向肖泓剑，讥讽笑问。
“这！老夫绝无此意。当年之事，错在我等，吴道友心怀怨念，亦是理所当然。老夫只望道友念在门下弟子无辜，饶他们一命。”
肖泓剑岂敢怠慢，当即神色一正，躬身说道。
“肖道友放心，吴某并非嗜杀之人，那鬼灵门与玄阴教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倒是贵宗与妙幻宫识趣，未曾给我留下借口。但当年的仇怨，仍不可轻易了结，你们要有赴死的准备。”
吴凡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
此言一出，肖泓剑眉头紧皱。
而那清奇老者与冷艳女子，却是心中一惊，震惊地看来，这与他们之前所想大不相同。
一时间，几人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此时有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了。
“吴道友，当年之事，皆由我独断专行，两位师兄与师妹并不知情。您若要怪罪，便怪我一人好了，段某愿以死谢罪。”
段子锋见众人如此模样，心下一横，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沉声道。
他这一举动，让三人投来感激的目光。
“你放心，今日你活不成。不过，当年贵宗派人追捕我之事，又该如何了结？方才我已对你门下弟子搜魂，据我所知，当年这个决定，是你们几人商议后下达的命令，如今你想独揽罪责，恐怕是不可能了。”
吴凡闻此转头看去，冷笑道。
“这……！”
此语一出，几人心中一惊，他们未曾料到，吴凡竟然如此细心。
段子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倒是那肖泓剑很快恢复了镇定，赶忙躬身说道：
“吴道友，老夫绝无推卸责任之意，既然犯了错，我等自当承担。您看这样如何，我万剑宗也愿如妙幻宫一般，将库房大门向您敞开！只要有您中意之物，尽可拿走。还望能以此平息您的怒火。”
话刚说完，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他们知道，一日前妙幻宫便是用此方法，逃过了一劫。
“呵！你倒是识趣，不过，你们既然早有准备，吴某反倒怀疑，在这一日之间，你们已将库房中贵重的宝物转移了。如此一来，这些普通之物，岂能抵你们的性命？”
吴凡闻此冷笑一声，紧紧盯着肖泓剑的神情变化，不屑道。
“这……！”
果然，肖泓剑闻此言语，或许是做贼心虚，面容不自觉抽搐几下，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心神，便要说些什么。
然而，吴凡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抢先一步冷嘲热讽道：
“怎么，被吴某说中了？哼！肖道友，你这人不实在啊！”
此时，段子锋三人则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看着肖泓剑。他们自然也察觉到了师兄的异样。
“我，我承认之前耍了一些小聪明，还望吴道友见谅，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几位师弟师妹并不知晓，您要怪罪就怪罪我吧。不过，既然吴道友已经猜到了此事，老夫自不会再有所隐瞒，必将宝物全部献上。说实话，我也只是将本宗的几本典籍，与几件法宝、材料藏匿起来，就在老夫洞府之中，其余九成九的宝物，皆在库房之中，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可对天发誓。”
肖泓剑脸色数变之后，不禁苦笑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神情甚是窘迫。
这一幕，让另外三人皆是轻轻摇头。
“哼！既是如此，你这两位师弟师妹可活，至于你和段子锋，就受死吧！”
吴凡面色阴沉，瞥了一眼清奇老者与冷艳女子，随后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这是为何，老夫已经将东西交出来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吴道友就要痛下杀手吗？”
肖泓剑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直视吴凡，情绪异常激动。
那清奇老者与冷艳女子亦是眉头紧锁，虽然他们暗自庆幸能够活命，但仍觉得师兄死得冤枉。
倒是段子锋眼神闪烁了几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哼，自然不是此事，你何须明知故问，你既然不甘心，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点”
吴凡自然知道几人想法，冷哼一声后，也不过多解释，直接从储物戒中，拿出霓裳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我……！”
望着脚下的尸体，肖泓剑面色阴晴不定，嘴唇蠕动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最不愿见到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另外三人见此情形，皆摇头叹息。
“怎么，你还不肯认罪？也好，那你大可命弟子反抗。”
吴凡眉头一挑，冷笑一声。话毕，他一挥衣袖，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灵儿、噬魂蝎等数只凶兽，骤然浮现，皆目光凶狠地盯着几人。
这一幕，令几人心中大骇，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去。
“老，老夫不敢，若能用我一人之命，换取门下弟子的存活，我死而无憾！”
肖泓剑内心挣扎片刻，终是眼神一黯，躬身恳切道。
仿佛须臾之间，他又苍老了许多，满脸尽是赴死之意。
“呵…！你这人虽不怎么样，但作为领袖倒是有些仁慈，既如此，你二人便自封修为吧。待我拿到罪礼后，便送你们上路。”
吴凡冷笑一声，讥讽道。
“吴道友，你可说话算话，绝不为难我宗弟子？”
肖泓剑此刻已顾不得被嘲讽，为了安心，再次确认道。
“哼！我吴某人，可不像你们这般卑鄙无耻，忘恩负义。”
然而吴凡闻言却面露轻蔑之色，意有所指地说道。
此言一出，肖泓剑倒还罢了，但段子锋却满脸通红，他自然明白，吴凡这是在抱怨当年之事。
“好，老夫这就自封修为！”
肖泓剑心中一松，点头示意后，立刻照做。
那段子锋犹豫了一下，也摇头叹息一声，自封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