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间，在路旁值守的两个人看了看天上的启明星，“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经过，我们俩回去吧？眯一下眼睛就可以到膳堂吃早餐了。”
另外一个人点头同意，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条爬满了紫藤花的月洞门。
云妮抿嘴一笑，她出了空间，如同闪电一般从这段路纵身过去。
此刻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微光，那些暗哨明岗都陆续撤退，她几个腾挪就来到了一处冒着袅袅炊烟的地方。
“好香好香。”狗蛋着急地在空间里翻了几个空心筋斗。
这个香味连粗神经的李红梅也连连点头，确实香，那一缕幽香仿佛带了一支羽毛，它直直的从鼻子里伸到胃，整个胃都被扫得叫嚣了起来。
“这是御兽峰厨房里有名的‘齿颊生香’......”云妮闻出来了，她长长地吸了一口香气，“我十岁那年，爹爹有事下山，回来就带着会做这个早点的厨子，他叫什么来着？”
“黄仲昆！”杨云霄倒是还记得，“你一出事，我们都出门了，所有的杂役和外门弟子都领了一年的月钱放假，也不知道萧昊天从哪里找到了他。”
“还能在哪？肯定是跑到人家家里去请来的。”云妮冷哼，
“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年，他在宴席上吃得心满意足，然后钻到厨房里跟人家聊得热火朝天，小玉回来跟我说，他只差把人家祖宗八代都问清楚了。”
“好香，是什么东西？”小曼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看到母亲她眼睛一亮，朝云妮身上扑了过来，
“妈妈......妈妈，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妈妈，我们回去吧？我要找爸爸，我可想我爸爸了......”
小姑娘一连串话成功地让云妮眼眶红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转移了话题，“小曼啊，你闻闻看，这个味道那么香，你要不要吃呀？”
小曼果然连连点头，“我要吃，妈妈你给我拿来。”
厨房里都是一些没有修为的凡人，云妮没有刻意收敛身上的气息，她避过杂乱的大厨房，几个闪身便进了一间专门放置成品的隔间。
这里的?屉正汩汩升腾着蒸气，各种各样的包点面食放在那儿等待开饭时间。
角落里，五个红泥小火炉里炭火正炽，一锅锅已经做好的“齿颊生香”在小炉上朝外冒着香气。
成品间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褂衣的中年男子，云妮形如鬼魅一般在他身后连接出现、隐没，不停地往空间里放吃的。
那些吃食，每一种她只拿一两样，尽量不让别人看出异常。
但“齿颊生香”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砂锅里乱炖而成，到可以入口的时候，已经软烂成了糊状，云妮只好连这个大砂锅一起收进了空间。
那个男子背着身，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猛然一回头，却发现温在红泥小火炉上的一个砂锅已经消失了，他吓得叫了起来。
一个绑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急急走进来问，“当家的，你做什么发出这种怪叫？”
“五锅‘齿颊生香’......”男子手指颤抖地指着空了一个的红泥小火炉，“只一个转身的时间，竟然只剩四锅了。”
“嘘......”中年妇女赶紧掩上门，“千万不要说出来，少宗主不知道在查些什么事，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人提过去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两个人的声音，杨云霄倒是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黄仲昆夫妻俩的声音，这个好吃货，果然把他们弄上山来了。”
李红梅把一个小小的吃饭桌摆在雪灵果树下，给小曼穿上小围兜，才递给她一碗刚刚舀起来的糊糊，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太让人幻灭了，闻着像是很好吃的东西，怎么这个卖相？如果不是肚子十分饿，我还真吃不下去......粘粘乎乎的，就像谁拉的稀粑粑。”
“......”
大家集体停住往嘴里扒拉糊糊的动作，齐齐低头看了下去。
粘粘乎乎、绿中还带点黄的糊糊状食品，还真是像李红梅所说那样，像是谁拉的稀粑粑。
“你就不能让我吃完你再说吗？”何絮儿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恶心坏了，然后一个人吃独食？”
狗蛋却对于这种话有了免疫力，他把一勺糊糊吹冷了就往嘴巴里塞进去，而后用一脸陶醉的样子说道，“唔......还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它是用山蛭肉为主料做成的。”杨云霄往嘴里塞了一勺，“山蛭知道吗？”
李红梅一听就知道有些不妙，“我们那有些地方管蚂蟥这玩意叫‘水蛭’，你说的不是会是这玩意吧？”
云妮想了一下说道，“就是这样的东西，软乎乎的没有骨头，趴在身上就会吸血，不过我们这里的山蛭可大了，起码有狗蛋的胳膊那么粗。”
李红梅的眼睛朝狗蛋撸起了袖子的胳膊看了过去，“......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品尝异界美食了？”
“怕什么？”狗蛋索性连勺都不要，他举起碗放到嘴边，稀里哗啦的喝了下去，“红梅姑，你吃不下就吃包子吧，你那一碗我帮你吃了。”
“不要！”李红梅闭起眼睛用一种大无畏的姿势把一勺糊糊灌进嘴里。
果然，一种异常鲜美的滋味，在她唇齿之间炸开，所有的味蕾似乎都在欢欣鼓舞，她匆匆地舀第二勺的时候，小曼也已经把她那一碗吃完了。
“啧啧......”何絮儿叹了一口气，“果然好吃，从昨天晚上那一顿开始，我就觉得他厨房里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那倒是。”杨云霄点点头，“当初他们天剑宗那么穷，萧昊天都舍得花大钱请厨子，现在呀，他的厨房搞不好已经集中了全大陆最好的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