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云看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女人既替她可笑,又可悲。
他们不把他送进监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还要让他借给他100万,这种人,哪怕他把钱扔到池塘打水漂也不可能把钱借给他。
他要是有了钱有了权势,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或许在社会上混得差一点对社会的危害还能少点。
左景云正愤愤然想着,却听到不可思义的声音从洛水琴嘴里发出来。
“景云,我问你借100万好吗?”
左景云几乎以为他听错了,或者洛水琴被人控制了,直到听到应新曲劝洛水琴不要借钱给成一金。
左景云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你借钱要给他?”
“不是给他,是借给他。”
“你要助纣为虐?”
洛水琴没有作声,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强烈的呐喊,或许真的该给他一个机会,该宽恕一他一回,毕竟这钱他是用来尽孝的,要救的是他的父亲。
“我不是要帮他,我只是想帮他的父亲。”
左景云看着她固执而坚定的眼神,没再多说:“好,我借你。”
“谢谢你。”
左景云当时就转给洛水琴一百万,洛水琴毫不含糊转给了成一金,但她也有一个条件,在还清钱以前,不许纠缠应新诗与应新曲,不许踏进东坡村半步,如果违背诺言,她会马上要他还账。
应新诗听后不同意:“水琴姐,我要跟着一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怨无悔。”
“新诗,你问问他,是要借我这一百万,还是带上你。”
成一金开口了:“新诗,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你放心我会尽快把钱还上,这一世你认定了我,我也决对不会辜负你。”
这话洛水琴自然不信,对于一个轻易许诺发誓的人,他的话谁敢轻信。
但应新诗很受用:“好,一金,我听你的,我等你。”
成一金答应下来感恩戴德,写了一张借条,把食指咬破,压上了血手印并承诺,五年内一定还清洛水琴所有的钱。
事情算是了结,这天在应家七八人的送别中,洛水琴与左景云坐上了回城的车。
车子里左景云又想起那个与他对弈的男人,他们托人到处打听,东坡村并没有男人受伤。
那个男人是外地来的,到底是谁想要致他于死地?
洛水琴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景云,有人知道你来了东坡村吗?”
“司徒沃原。”
“会不会是他找人来害你。”
“不可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他不帮我,也决不可能会害我。”
“难道是童乐悠?”
左景云摇头,他了解童乐悠,她如果找人来决不会伤害他。
他宁可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只不过那个男人攻击他招招致命,让他排除了意外的可能,在他心里还是认定成一金撒了谎,洛水琴借给他一百万,就是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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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坡村的这段日子,是左景云大学以后离开家最久的一段日子。
虽然每天他都会抽十几分钟跟父亲视频,但还是对父亲充满担心,回到城里,路过公司,他也只减缓了几分车速,急急将车子开回了家。
左远弘自从看到楚相诺母亲的遗物后,还能容忍左景云离家这么久,不过是怀抱着洛水琴早点生孩子的希望。
当他们夫妻二人回来,得知洛水琴还没怀上孩子时,左远弘到底按捺不住了。
趁洛水琴在房间里画设计图,左远弘借着喊左景云去厨房帮忙,跟他说起了心里的不满。
“我这几天,天天梦见你外公,他不甘心地质问我为什么丰华现在还好好的,我又梦见了你奶奶,他问我洛水琴为什么还没有怀上楚家的孩子,你为了洛水琴,连仇都不报了,跟着她处漂流,可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乐悠回来了,她肚子要还是没动静,你听我的娶乐悠吧!”他尽量按捺住坏情绪,可还是越来越激动,豆角掰得稀碎都不自知。
左景云一脸尴尬地压低声音:“爸,我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水琴没有怀上孩子,可能是我的问题,您不要急着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我身子若不好,娶谁都没用。”
左远弘将豆角重重地扔进盆里:“好,你明天给我检查好。”
关于抱孙子这事,他一天都不想多等。
洛水琴想着左景云开了很久的车很累,她想去厨房帮忙,这些话也就清清楚楚落入了耳膜。
她五味杂陈感慨颇多,一方面是惊异于左景云波澜不惊的撒谎之能,另一方面更不安于他因她的巨大牺牲。
她去药店买了一瓶叶酸,按医生叮嘱的吃好后,沿着别墅跑了两圈,这才回到别墅,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竭尽所能,尽快怀上左景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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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左景云自是没去医院,而是迎着明朗的最光去了弘泰。
五月的天气最舒适不过,可父亲的催促让他心里像住进了蚂蚁,时不时搅得他心神不灵。
左景云走到保安室门口,保安叫住了他:“左总,有一个女人找您。”
左景云听到女人,眉头拧成了一团,以为又惹上了桃花,甚至想戴回面具,却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皮抽骨缩的老人。
老人走向前去,嘿嘿一笑打招呼:“您好,您就是楚董。”
左景云从头到脚将老人打量了一番后,满腹狐疑地问:“您是?”
“我是成一金的妈妈,我要在你们公司工作?”
左景云看着老人苍老的样子,想也不想拒绝:“我们公司不招五十岁以上的员工,哪怕是清洁工。”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成母说话间从保安室双手拿起一把扫帚用力地扫了起来,她打扫过的地方顿时干干净净,看到她用心扫地的样子,他的确动容了。
他相信公司里的员工,看到一个清洁阿姨那么用心地去做一件小事,一定会激发起他们骨子里的积极情愫。
可是她说的话可信吗?
成一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会不会正是受到这样一位母亲的影响?
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把这颗定时炸弹送走。
见左景云在深思,成母把扫帚轻轻地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