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晚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雪牧城看着满脸好奇的白诗音没好气道。说完，他随手抱起一只小外孙，捏捏他的小脸蛋儿，微微叹一口气道：“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木氏集团业务拓展部的人。”
“不知道。”白诗音摇摇头，眼中兴趣少去九成。对比起谈业务，她更喜欢听的还是雪牧城和他小女友的八卦。
“母鸡鸭。”楚中天摇摇头，眼中兴趣失去十成。除了周围人的八卦，他什么都不喜欢听。
雪牧城看着两人兴致缺缺的模样，叹一口气。“木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是华夏排名前三巨无霸企业......”
楚中天笑着竖起大拇指，打断雪牧城的话，“老雪也牛皮起来了。现在都能跟全国前三的企业谈业务了。”
白诗音打楚中天胳膊一下，笑道：“雪学长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
“在这里没外人。说句实话。我一点都不想跟那些大门大户扯上关系。”雪牧城脑袋四十五度看天。虽然看名字，木氏集团跟他的雪氏集团一样，都是家族集团，但真正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木氏集团全名叫做木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没错，跟零添加和多半碗一样，木氏集团现在只是公司的注册名称前缀。
曾经是家族公司的他们，现在早就已经被金钱腐蚀，敲钟上市。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雪牧城曾经在上市公司干过。
他深知上市公司里面的道道。
他一旦陷入进去，很多事都会变得言不由衷，行不由衷。
他现在老了。
只想安安静静经营雪氏集团。
尤其是在经历前不久那件差点坑死他的事情以后。
“我现在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经营雪氏集团。”雪牧城话说一半，突然往前戳出一拳，将很会扫兴的楚中天戳倒在沙发上面，虽然楚中天还没说话，但他知道，楚中天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拿着自己贪心不足，被人坑的那件事扯犊子。也就是楚中天，要是别人，他直接一拳戳死，当晚直接装麻袋里面扔护城河。
“你们在家照顾三只小宝。我出去一下。”雪牧城叹一口气站起身。
“干嘛去？”楚中天揉着胸口问道。
雪牧城叹一口气，“木氏集团业务拓展部的人的说：木氏集团总裁刚好来了S市，想亲自找我聊聊......”
楚中天喝口茶，缓口气，“不喜欢就拒绝呗。唉声叹气干什么？”
“就是。况且现在外面也不安全，你跟小白的关系在这里摆着，能出去还是少出去最好。”楚中天说完，白诗音紧跟着随声附和。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木氏集团现任总裁是个手段雷厉的人。他现在亲自来找我谈事情，哪怕只是顺路，也是给足了我面子。我要是不给他面子，惹怒了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们别看我那雪氏集团在S市还算可以。但在那些国家级的巨无霸公司面前，只是小蚂蚁一两只。他们随便跟我搞点事情，我都要损失巨大。更何况现在的雪氏集团，本就被人坑了那么多钱，账面空空，经不住任何打击......”
“这么惨的吗？”楚中天搓搓下巴。
雪牧城无奈耸耸肩，“就这么惨。”
“不行，我俩想办法给你凑点？”楚中天戳戳宝宝脸蛋儿。
“杯水车薪。”雪牧城微微摇头。
“实在不行，你就放下脸皮子，找你闺女和你女婿，让他们给你拿点。他俩现在可有钱。”白诗音笑道。
雪牧城坚定摇头，“打死不去。”伸个懒腰，拿起手机给管家打个电话，“把我前两年花八十万找老外定制的那套西服给我拿来。还有西服真空袋子旁边挂着那个真空袋子里面那双高定皮鞋。衬衣领带之类的配件也给我拿一套。挑着贵的、朴素的、商务的拿。我待会儿有个很重要的商务见面。”
......
“你们在家好好照顾娃娃。我出去了。”雪牧城伸个懒腰，“打从上次医院回来到现在，好几个月没出去了。待会儿办完事，我得去找地方吃个串。”
“穿八十万西服吃串儿？土豪牛皮。”楚中天笑着捏捏小宝脸。
雪牧城咧嘴一笑，“已经拿好常服了。”
“给我买点。”楚中天笑道。
“点外卖不一样？”
“机器人烤的比人工烤的味道不一样。”
“机器人烧烤用的都是可追溯的正经材料，人工烤的可以加科技狠活。味道当然不一样。”
“好好好，别说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路上注意安全。”白诗音看着日常拌嘴的两人，笑着摆摆手。
......
“雪总，前面那条街就是万宝路了。”雪牧城司机笑看着车子中央后视镜。
雪牧城闻言，举起手看一眼表，“在前面路边停下。你估着点时间，八点五十到那里就行。”
......
“老李，前面那条街就是万宝路了。”李国强司机笑看着车子中央后视镜。
李国强闻言，举起手看一眼表，“老张，你找个地方停下。估着点时间。八点五十到那里就行。”
......
傍晚晚上八点五十分。
S市。
万宝路大肥猫咖啡厅门口。
两辆奔驰卡着时间，一左一右出现在大街两边。
“雪总，前面那辆奔驰的车牌号码好像是Z市李总的车牌号码。”雪牧城司机小踩油门，斜眼看着中央后视镜道。
雪牧城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舒展道：“正常走就行。”
“老李，前面那辆奔驰，好像是上次差点跟你掐起来那个S市雪总的车。”李国强司机，斜眼看着中央后视镜。
李国强闭着一只眼朝雪牧城方向比了比距离，“看我一个意大利炮给他炸了。”
“要我说你俩还是算了吧。都是被人当韭菜割的主。韭菜何必为难韭菜。”李国强司机轻声劝说。他叫张富贵是李国强的老战友，兼职李国强公司股东会元老成员之一，平时负责有事时候给李国强开开车，没事时候躺李国强奔驰车里看看片，年底看看报账，收收分红，日子乐逍遥。
李国强看着越来越近的奔驰车，不置可否一笑，“看情况吧。”伸个懒腰，“也不知道那个木氏集团的总裁，把我们一起叫过来干什么。”
张富贵笑着调调方向盘方向，“不是被那些人找来当和事佬，就是收到风声想要掺和一脚，你和那个雪总投了棺材本的联合商圈项目。”顿顿，“你别看那些人坑你俩跟坑孙子一样。但他们可没有面子请动木氏集团这种巨无霸企业的总裁。所以据我估计，后者可能性更高。不过也很不合理。木氏集团最近几年投资的项目都是以全自动化为主的全新产业链条。传统项目在我印象里面基本没有......”
李国强斜睥张富贵后脑勺一眼，“小伙子你很懂啊？”
“你以为我整天就躺车里看小姐姐跳舞吗？”
“不然呢？”
张富贵停住车回头朝李国强憨厚一笑，“地方到了李总，扯犊子的话，有空再说。”说完，他打开车门，小跑绕车半圈，给李国强打开车门。
同一时间。
雪牧城也从车上下来。
两人拿着架子往前慢走，很快便面对面碰在了一起。
“李总。”雪牧城打量李国强一眼，率先伸出大手。
“雪总。”李国强紧跟着伸出大手，跟他握在一起。
大肥猫咖啡厅二楼黑暗的包厢窗户里，脑袋叠着脑袋，观察窗外情况。
“你们是不是收了什么假情报？”楚中灵看着门外握手笑谈的雪牧城和李国强，狐疑询问。
白小文看着床边叠罗汉的小伙伴，摇摇头道：“老雪和老李能够在S市和Z市白手起家混到有头有脸的程度，一个个不说笑里藏刀，也是笑面老虎。上次他俩是被坑惨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发作。现在时过境迁，自然恢复了正常模样。”
白小文说完，花蝶恋雨笑着拍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演员已经来了，大家各就各位吧。”
......
“这次雪总也是木总找来的？”李国强笑道。
“是啊。”雪牧城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木总找我们来干什么，李总知道吗？”
“我哪里知道啊。”李国强摇摇头，“我刚吃完下午饭，准备出去溜溜弯。一个电话就给我叫来了。我现在都没想清楚呢。我这小门小户有什么值得木氏集团谈合作的地方。”
雪牧城斜睥李国强一眼，心道：“老狐狸。”笑道：“是啊。”
沉默两秒。
乌黑一片的咖啡店被人从里面打开灯。
紧跟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漂亮妹子快步来到大门前，将大门打开，笑道：“不好意思了两位，忘了开灯开门了。”
两人打量似曾相识的妹子两眼，愣了愣，然后表情微微一变，笑着上前。
“清雅小姐你好，我是李氏集团的李国强，很高兴认识你。”李国强笑着朝林清雅点头问好。
林清雅笑着伸出小手，“很高兴认识你。”
李国强受宠若惊的伸出手，跟林清雅轻轻的握了握。
林清雅收回小手，微微侧身，朝着雪牧城伸出小手，“你就是雪氏集团的雪总吧？”
“是我。清雅小姐你好。”雪牧城笑着伸出手，跟林清雅握了握。
林清雅笑着朝两人点点头，“两位进来店里再说。”
两人听了林清雅的话，笑着点点头，跟着林清雅的脚步走进店里。
林清雅进到咖啡店柜台里面，随手拿出一包精致的咖啡豆放进咖啡研磨机里面，在两人懵逼的目光中笑道：“我拿铁咖啡做的比较顺手，不知道你们两位喝的惯吗？”
“我什么都可以喝。”雪牧城看着忙忙碌碌的林清雅，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木氏集团总裁夫人、林氏集团总经理——林清雅，亲自下厨磨咖啡，这杯咖啡不便宜！！！
“我也一样。”李国强看着亲自下厨磨咖啡的林清雅，表情也不好看。经商多年的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交换，感情交换感情，感情交换利益，利益交换感情，利益交换利益。这一杯咖啡，他实在不知道价值几何。这令他心中担忧万万分。
“不好意思各位，今晚咖啡店不营业。你们如果想喝咖啡的话，可以明天来。”林清雅看着推门进来的青年人小团体，笑着解释道。
青年人小团体长得最高的、绿头发小青年往前一站，“小妞，你胆子是真的大，居然敢赶我们？你知道这条街是谁罩着的吗？”
“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林清雅满脸呆萌的看着绿头发小青年。
绿发小青年笑道：“我们老大听说他照看着的地盘上开了个新店，让我们请你去一趟，见见面。以后谈谈合作。”
林清雅听了绿发小青年的话，恍然大悟的笑着解释道：“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今天有事情跟人谈，所以才租了这个店一天。这个店的老板看我给的钱多，就直接把店转给我了。我过完今天就走了，并不在这里长久待着......”
雪牧城和李国强听了林清雅很认真的解释，下意识对视一眼，他们一时间竟是分不清林清雅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们大哥给我们安排的任务是请你去。至于你在这里干多久，你去我们老大那里干多久，我们不管。”绿发小青年看着眼前满脸纯洁的林清雅，嘴角微微上扬。
林清雅听了绿发小青年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听了绿发小青年的话，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如果此时在公司里面，她肯定会选择挥挥手，让保安把这些人扔出去。
可现在。
她不在公司里面。
从小到大，林清雅的家族一直站在华夏食物链最顶端。
从小到大，林清雅就读的学校都是国内外知名的贵族学校。
从小到大，林清雅身边的同学，在她顶级豪门大小姐的身份光环照耀下，没有一个敢成为坏人。
从小到大，林清雅出门的次数很少，偶尔出去，也是被家里或公司的人拉着，去参加一些最低省市级干部、最低上亿身家的人凑在一起的高档聚会。见到的人，全都是天天习惯性生活在笑脸下的上层人。
她的世界，从小便跟普通人的世界，完全隔离。
在她的脑袋里面，只有工作状态下【有利用价值的人】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概念，生活状态下【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概念。而没有常规普通人眼中的【好人】和【坏人】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