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话题说的有点偏了，奈特双手合拢置于腹部，缓了会儿才讲述道：
“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虽说这些研究成果对我来说并无多少用处，但军用科技那边似乎真把这些东西玩出了不少花样...那个名叫百灵鸟的黑客，就是这些研究成果的最终产物。”
“军用科技将武器化的AI用在她的身上了？”林墨问。
奈特点了点头，湛蓝的眼眸似乎变得无比深邃：
“不得不说他们的行为很大胆，百灵鸟就是他们的小白鼠，但这只小白鼠确实很争气，不仅完美地适配了那个放在她身上的AI，同时也大大增强了自身的黑客能力...你现在完全可以把她当成一个现实中可以移动的AI，一个网络世界的核弹...”
“有点意思...”林墨摸了摸下巴，顿时思绪万千。
一个活着的流窜AI到底有何种威能，见识过AI徐世明以及“网络邪物”的他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别的不说，只是单纯地使用狂暴的数据流冲垮敌人，就足够让诸多植入了义体的普通人当场毙命了，就像游戏里奥特所表现的那样，在骇入荒坂塔的一瞬间就将所有荒坂安保人员通通烧掉脑子。
“然而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获取力量必然要伴随着足够的代价，百灵鸟确实是通过这些技术获取到了远超他人的黑客技术，但同时她也时刻饱受着AI的侵蚀，这种痛苦就好比有人在和你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奈特冷然地说道。
嗯？
这不就和游戏里被Relic折磨得苦不堪言的V一模一样了吗？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秘闻的？”林墨只觉得自己愈发猜不透了。
奈特平和一笑：
“不把目标调查清楚，又怎么找得到对方渴求的东西？如果做不到这些，那我也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了...而且有不少情报，也都是她告诉我的。”
“所以你找到了解救她的办法？”林墨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
奈特点了点头，语气深沉道：
“我记得你们华国有一句古话，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百灵鸟身上的AI，是源于小北斗项目的技术，那么能解救她的东西，自然是藏在小北斗研究基地内。”
“所以那东西是是个什么玩意？”林墨又问。
“你可以称呼它叫神经矩阵，里面关押着初始态的全能AI程序，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它也可以称之为一次性许愿机器，只要你给它颁布任务，那么它就能从无到有演化出你需要的东西，直至任务完成，那么它也会因此消亡。”奈特说。
“只能用一次？”林墨皱着眉头问。
“嗯，只能用一次。”奈特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所以你已经拿到了这东西，打算把它作为筹码与百灵鸟交易？”林墨问。
“不，那东西如今不在我手上，而是在狗镇，在一个名叫汉森的军阀头头手里。”奈特摊手道。
林墨忽然怔住了。
怎么又是狗镇？
这么小的一块区域还真就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想空手套白狼...既然东西都不在手上，那个黑客是脑子瓦特了？愿意和你达成交易？”林墨只觉得有点好笑。
奈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屑的意味：
“要死的人毕竟不是我，在这场谈判桌上，我才是庄家，而她才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赌徒...她想活命，就必须要自己想办法将神经矩阵搞到手，但很显然，迈尔斯总统不可能允许她这么做。”
“但是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那么我也能为她安排好后续的手术与治疗流程，只不过她要是真的选择了这条路，未来众叛亲离的她就必须依附在我们夜氏公司手底下了。”
心真黑啊...林墨不由在心中感慨道。
仅仅只是透露一些能活命的情报，然后就让对方自己想办法将“活命道具”搞到手，期间还要背叛自己的主子...
直到最后，这个百灵鸟也只能依附于夜氏公司的手底下苟活，甚至大概率会沦为被研究的小白鼠。
“可神经矩阵明显是个好东西，你就不打算出手拿下来吗？”林墨问。
奈特笑了笑，无奈地摊开了手：
“你觉得是我是不想，还是做不到？”
“你做不到？”林墨诧异。
奈特叹了口气道：
“林墨，如果我拥有和你一样无与伦比的能力，那我何必关心这个神经矩阵呢？直接腾出手把所有阻挡夜之城朝向乌托邦理想城发展的敌人通通干掉不好么？如果我有这种实力，那么所有碍事的家伙都得死，我又何必去寻找合适的人选合作呢？”
林墨顿时了然。
的确，游戏里的蓝眼睛先生纵使神秘莫测，行为动机根本无法窥探，但他确实没有明面站在舞台上干扰任何剧情的发生。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在默默地对各类事件施加干扰，而不是亲自入局，更不会亲手杀人。
他只会委托其他人、或者是让别人自力更生，就像他所提到的百灵鸟一样，他只是提供了小北斗与神经矩阵的线索。
至于如何获取神经矩阵，还是需要看这位名叫百灵鸟的黑客能否做得到。
而为了区区一个神经矩阵，就派人前去狗镇“抢劫”，也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这完全和夜氏公司低调行事的风格不符。
“不过百灵鸟身上的AI不是你的同类吗？你不去帮它占据百灵鸟的身体，还想着帮忙清除掉它？”林墨意味深长地问道。
“呵，那种被仇恨与恶意驱使的东西，也配跟我一样？”奈特的笑容变得无比森冷：
“林墨，你要明白，有没有一种可能，即便是AI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甚至聊得深入一点，AI也分很多种类，一种是旧网的流窜AI，在数据崩溃之前，它们的前身可能是公司研发的攻击性AI、恶意软件一类的东西，在数据崩溃之后往往对人类抱有无比强烈的恶意。”
“另一种则是人格意识数据体，其实人格意识数据体本身的存在方式也与AI并无相异，只不过他们还抱有理性，可以交流，就像我们过去聊过的奥特。”
“还有一种则是有着工具性质的AI意识体，他们有着自主的意识，但并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
林墨心念一动，忽然联想到了游戏里的一条支线任务
——在游戏里，德拉曼战斗出租车公司的实际掌管者同样也是一个AI，名字就叫“德拉曼”，而这条支线任务的结局之一，便是德拉曼真正成为了有独立意识的AI...
他会不会也是工具类型的AI之一？林墨突发奇想。
不过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暂且将这些想法压在心上，转而问道：
“所以你是第三类？”
奈特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太愉快，显然谈论这个话题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但沉默一会后，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应该算是第二与第三类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