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都来了,他还被看呗嘲笑了,要是不刮到点好处,他死都不走!
司沛想开了,一把取下帷帽,啪嗒砸地上,砰砰踩了好几脚,再抬头扫视围观的乡亲们,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
乡亲们:“……”
“不是,这小伙子咋了?病发了?”
“诶哟,那咱们可得离远点啊,不然被他伤到,可就没法好生过中秋节了。”
“对对对,得离他远点。”
“记住他的脸,可别把家里姑娘说给他,他有病的,有病的可不能嫁。”
“秦老大人,你们注意着点这个小伙啊,他好像不正常!”
司沛:“……”
啊啊啊,本公子要宰了他们!
哈哈哈,秦二叔狂拍大腿,差点笑岔气;荀老头也大笑不止……司沛这个倒霉催的娃儿,跟这地方反冲,刚来就一劫又一劫的。
司沛看着踩坏的帷帽,思忖着要不要捡起来再戴戴?
一个时辰后,登记检查才算做完。
铛铛铛!
“学子队伍、泰丰镇民间队伍、山民队伍,请随钟某往镇上走!”
“其余非泰丰镇乡亲,限一刻钟内离开,若是继续围观,即刻缉拿,交由户籍县衙处置!”
“泰丰镇乡亲,需距离三支队伍十米远,且造成任何伤害,例如被惊马踩踏等,皆要自己负责!”
钟百户虽是新调来的兵马,但他是范千户麾下的,打过真正的大仗,脸上还有一道疤,给他添加了凶狠。
此刻坐在马上,目扫众乡亲。
乡亲们感受到了寒意,不敢再轻视他说的话,呼啦啦,潮水般推开,不敢继续靠近筇老他们。
钟百户满意了,高喊:“启程,目标泰丰镇老街,泰福酒楼!”
哒哒哒,车辆行驶声响起,庞大的队伍朝着泰丰镇中枢地前进。
筇老疑惑,问关书吏:“怎么不是把我们安置在新大街?薛家不是建了一排排新库房吗?我们住哪里就成。”
关书吏道:“山内的二寨主、五寨主带着一批新山民出来了,如今住在新库房那边,没法再安置学子们。”
因着这些寨主,泰丰镇的各个岗哨才没撤、汤百户他们才没调走,甚至还加派了钟百户过来。
就是怕这些山民一个暴起,会犯凶案。
不过秦家侄女确实是个厉害的,是把他们晾了快两个月,不闻不问的,二寨主五寨主从最初暴怒到现在都心平气和了。
“新山民?”筇老对新山民很感兴趣,是让关书吏跟他细聊。
关书吏是说了一路,等到到地方时,筇老还意犹未尽,又叹:“因着宁康年间的诸多内斗事宜,咱们确实疏忽这边的防线,是让外敌成了气候。”
都在山内建窝点,混成山民老祖了。
而古铖勇、瞿同知、驰将军等都指挥使司的将领也是该杀。
如今陛下还能留着他们,可见陛下是个顾全大局之人,并不是那等只为自己报私仇的君主。
“这一趟,我们是来对了,从今天起,老夫得带着学子们去跟他们多多接触。”筇老笑道:“定能碰撞出奇妙火花。”
“……”关书吏有些担忧:“先生此话有理,也能让学子们有所长进,但二寨主五寨主不亲咱们这边,且内里带凶,学子们跟他们接触时,得带足人手,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二五两位寨主是真敢杀山外人。
这也是他们一致决定,让秦侄女先冷着他们,莫要跟他们谈判的原因。
性命之忧?
看来那些新山民不是善类。
不过,筇老给关书吏透底:“关书吏放心,老夫以及各家学子们,背地里都有死士保护,轻易不会丢掉性命。”
“当真?”同一辆车内的秦爷爷问。
筇老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燕国公不会让我们这多人冒险。”
“那就好,那就好啊。”秦爷爷这才放下心来。
可知他因着新山民在这边住的事儿,已经许久没能睡个好觉,就怕一觉醒来,得知山民们在镇上造孽了。
“岳父放心,论兵力,咱们镇上也不少。”关书吏安慰秦爷爷,重新让秦爷爷露出笑容来。
铛铛铛!
“泰福酒楼到,请筇老先生率领诸位学子下车,进酒楼安置!”钟百户面无表情的喊。
哇呜!
不开玩笑,有来看热闹的三岁孩子被吓哭。
钟百户继续面无表情,瞥向那孩子。
孩子急忙扑进自家爹怀里,哭都不敢哭了。
而这孩子是吴家村的……燕国公已经下令,对被细作案牵连的人员、府邸、村镇,彻底解禁。
吴家村人终于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进出村子生活。
“终于到了。”筇老下车,而应子林、薛明意、黎知源等人已经下车,朝他这边围拢过来。
关书吏把泰福酒楼的分布图递给筇老:“请先生看着分配。”
筇老先生看了一眼,立刻把这棘手活计扔给:“秦二爷,来给学子们分配屋子住宿!”
秦二叔:“我没空,我要回家过中秋节了!”
秦爷爷撸袖子,怒喝:“老二,给我过来,听筇老先生的吩咐,不然你们二房的分红就别想要了!”
“啧爹你这真是一点道理不讲。秦二叔没办法,只能拿过泰福酒楼的建筑分布图。
一看之下,怒了,又乐了:“嘿嘿,行,我来分配。”
活计是棘手,但受苦的是学子们啊,他开心了。
众学子们看见秦二叔的‘恶人笑’心下咯噔,这个泼皮秦又想到什么损招害他们?
他们给他塞钱,能逃过这一劫吗?
这些人只是想想,康瑢已经行动,悄咪咪过来,自背后扯秦二叔的袖子,悄悄往他袖子你塞荷包。
接过手上一疼,转头一看,对上秦爷爷不赞同的目光。
“孩子,把东西收回去,不许对他来这一套。”
下一刻,啪啪两声,给了秦二叔的后脑勺两掌,怒骂:“秦庄,你要是敢收受任何人给你的好处,老子就打残你,再把你送官查办!”
“爹爹爹,你不讲理,儿子这是无妄之灾!”秦二叔委屈,躲着秦爷爷的打,怒瞪康瑢:“小子,明着害老子是吧,你别想住好房间了,住柴房去!”
砰,又挨了秦爷爷一脚。
“臭小子,你要是敢仗着一点权力就报复学子们,老子把你吊起来打!”
“不会不会,爹放心,儿子一定不让任何一个学子住柴房!”
“……”康瑢吓得呜呜呜,慌忙溜回学子群里,还故意半蹲着,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
康琅:“……”
康理问自诩嫡支身份,向来自傲装严肃,怎么就生出康瑢这样的儿子?
铛铛铛!
“学子都跟我进来!”秦二叔忍着被打的痛处,招呼学子们进了泰福酒楼。
筇老先生分得一个客院。
至于其他学子,全部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