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觉得没关系，“戴福尔那种人，怎么可能因为萨拉高兴成那样......男人只会为事业欢呼。”
“........”你这个性别说这句话，很有道理。蔡蔡都懒得吐槽，算了，和一个男人讨论另一个男人为什么高兴，真的是浪费时间。
“迷雾都开机了吧？”亚伦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你还没日程？”
蔡蔡没进组是因为盖比特没排她的戏份，“导演没排我的戏，先拍那些人是想让他们磨合好，然后在和我拍，他说这样省时间。”第三季迷雾的后期制作时间会比较久，因为换了后期小组，之前的人都去了另外的项目，可以说第三季从台前到幕后都换血了，偏偏导演和编剧以及她这个主演没换，这对于习惯了前两季工作环境的人来说，问题还挺大的。
其实一开始盖比特没意识到，但当灯光和摄影师好多次都弄不出他想要的效果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和乔伊商量之后，就把蔡蔡的日程压缩到了后面，这个安排让乔伊差点挠秃了头发，戏份细化到了极点，分镜图零碎到好多人都看不懂。蔡蔡听说，现在在拍的演员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拍的是哪场戏。
亚伦一听，就撇嘴了，“盖比特越来越能折腾了。”这种手段是很多电影导演惯用的，说实话，不是亚伦看不起盖比特，而是他确实能力还差点，“你小心点，审片的时候盯一下，万一出问题也能挽救。”
蔡蔡并不担心，“乔伊和盖比特都秃了......真的......”用手比划了头顶一下，“用我们的话叫鬼剃头......”用外语字面直译了一下，吓得亚伦画了好几个十字，“所以他们真的很用心。不过我也会盯住的。”因为有时候用心和成果并不成正比。
这时候贾维斯挂了电话，听了这么一句，就说自己也会盯着的，“这个项目很重要，不可能让盖比特他们随便折腾。”
确实。圈里很多不错的项目，都是被导演折腾坏的。明明团队不错，演员不错，投资不错，甚至宣传都不错，结果成片看的人眼前一黑又一黑。导演决定了一个项目的上限。而如果上限很低，那其他东西上限再高，也拉不动。所以观众有时候看不懂那些导演奖的颁奖标准，以为好片就是好导演。好片未必是好导演，但烂片绝对和导演有八成的关系。
圈外人看很多导演诉苦，说演员不行，说资金不足，说资本干预，说后期五毛，就觉得这个导演敢说话，很实在，很委屈，很怀才不遇。可事实上，这种多数都是给想进圈投资的外行人看的。很多导演在圈内拉不到投资之后，就会这么做。
圈内人，或者说懂的一些拍摄的人都知道，能决定导演才能高低的，只有那个方寸画面而已。从来就不是画面之外的东西。
贾维斯是造神者，就是因为他拍的东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是真的腐朽.......圈内的腐朽太多了。
蔡蔡有时候觉得圈内的腐朽怎么能朽成这样，然后就被贾维斯安慰，这还算过得去的........
要知道，在蔡蔡眼里曹昕就是个腐朽，但他能毫无作品的情况下，一时和仙君坐在一起，就说明他在圈内是属于还不错的类型了。
圈内卷生卷死，就总会有层次不穷的腐朽冒出来。一拨消失了，另一拨又来了。因为资本不可能让这个圈子固化，必须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来，资源才能流动起来，流动起来了，钱就源源不断了。
观众只觉得看来看去总是那几个人，但甭说过个一两年，只说过三个月，在看，曾经的配角已经成了主角了。
在大量新人被源源不断输送进来的情况下，腐朽多，就是很正常的事了。而这仅仅只是艺人这部分而已。
在娱乐圈，艺人真的只占了小小一部分，占比最多的，是大量的幕后工作者。从娱乐传媒这类公司里的小职员，到剧组兼职的接送司机，甚至是送盒饭的快递小哥，从服饰美妆的生产方，到cg美工，数据运营。这个行业里包含了衣食住行所有的职业环境，以及所有尖端新科技的职业类型。说是个小世界，都很贴切。
而艺人这部分里都有数不尽的腐朽，更何况是其他部分了。包括资本在内。
贾维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资本这部分。
推理探案类项目，在影史上占有很大一块高地。基础观众群很庞大很庞大。而在这些观众群中，出现资本方，那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了。迷雾虽然是微恐类型的探案剧，但它诞生的初衷，却只是为了拴住蔡蔡，占掉蔡蔡的时间而已。但因为是贾维斯的原始剧本，再有乔伊这个写探案高手的剧本加持，迷雾算是成功的。就算有很多薄弱的点，但总体来说，是一部能保持及格分数的作品。
要知道，很多探案剧都是很难及格的。
所以第三季的迷雾就迎来了一个探案剧迷的资方。这人就专门投资探案剧的项目，然后喜欢看剧本，看拍摄现场。尽管没到对拍摄指手画脚的地步，但成片出来之后，他会反复的看，一遍遍的看，跟着，挑刺。但凡是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就绝对会要求重制。
重点是，他挑刺的地方往往是他觉得很有影响但其实并不太有影响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很难应付的自以为是的甲方爸爸。
蔡蔡也知道这件事，乔伊跟她吐槽过，但蔡蔡没太当回事。现在贾维斯说起来，她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么看来，早前剧本出问题其实也不算太严重，因为剧本好歹还能改，但成片被挑刺，可就影响播出了啊。
“他要求重制之后，会影响播出吗？”蔡蔡就关心这个。
贾维斯摇摇头，“项目是巨象的，都卖出去了，拍成什么样都能播出。”
亚伦心中叹了一声，演员都想拍这样的项目啊。
那蔡蔡就不在意了，“那就让他挑呗。不听不就得了，实在不行，专门剪一个他喜欢的版本给他留着，这很平常啊。下次找别的投资方嘛。”很多项目都有各种版本，导演珍藏版，摄影师典藏版，编剧收藏版，粉丝秘藏版，有的公开发售有的没有，还有那种专门哄资方的。比如项目里有资方的配偶子女亲属等，就会单出一个这个人出镜多的版本，送给资方。总不能让资方爸爸的钱白花了。
送出东西，让资方爸爸知道钱花在那里了，花得很值得，那下次再邀投资就会顺利很多很多了。
贾维斯唉了声，“你不理解，这人最难缠的地方在于，他认定的项目，就一定会拿到手，下次肯定还会是他的.......”
“........”真有钱啊。这才是有钱会花钱的正确方式啊。
蔡蔡就问，这人到底挑刺的内容都是什么。
这时候梅章在前面打断，“直播评论都在问你，让亚伦端着冰激凌，你们拍张照我发一下......亚伦挡住蔡蔡的衣服，你自己也不要正面对着镜头。贾维斯不出镜。”虽然男艺人的红毯造型提前曝光问题不大，更别说还是这种杀青宴类型的红毯，但总归要给红毯留一点曝光热度。
亚伦从冰箱里拿出冰激凌，也没吃，就用勺子戳了戳，然后把沾着冰激凌的勺子递给蔡蔡，自己拿了另一个勺子挖了一块，回头看了看蔡蔡，又给她顺了顺头发，然后让蔡蔡在自己身后，把冰激凌放在嘴边，就让梅章拍照了。
蔡蔡也没笑，主要是正在聊很不好笑的内容，她不想笑。亚伦注意到，就摆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梅章连拍了好几张，最后选了一张发了出去。亚伦接过蔡蔡手里的勺子，让她和贾维斯继续说话，也没吃冰激凌，低头刷手机看直播。
【还没到蔡蔡的顺序哦。小家伙躲在车里正在和小伙伴吃冰激凌哦，偷拍一下，大家不要着急哦。比心】
配图就是刚才梅章拍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蔡蔡直视着镜头，眼神澄清，眼中的幽光比头上的钻石发饰还闪烁，看起来似乎有些微微抿嘴，仿佛因为被偷拍了，在对着镜头发小脾气，横冲直撞的美丽，蛮横却又理直气壮。另一侧是挑眉瞪眼的金发美男子，偏头侧身挡住了蔡蔡，因为被偷拍的惊讶，整个肢体语言都是在靠近蔡蔡，护卫着她。
亚伦点了赞，顺便转发到自己账号上，配文，【谁能想到我们正在吃冰激凌呢，哈哈哈】。回头看了眼，蔡蔡又继续和贾维斯说话了。
贾维斯对这个资方原本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各种传说也都听到过，但也没记住多少。这次实际接触之后，再经由别人的科普，贾维斯才见识到一个有钱的发烧友到底有多离谱。
“他叫Victor Zofer，移民后代，祖上出过大领主，最落魄的时候也能靠祖产过日子，赶上了好几次的好机会，家产翻了无数倍，仗着有钱，再有贵族血统打底，是好几个王室的贵宾。传到他这代，早就什么工作都不做了，就靠各种收益。投资影视产业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兴趣。所以这种人最不好打发。”
蔡蔡点点头，是的，兴趣这种东西是最容易上头的，人一旦上头了，就拦不住了。更别说这人还有钱，任性。
贾维斯接着说，“鉴于他的出身关系，所以他挑刺，都是背景服饰饮食等，具体探案的剧情发展和角色设定，他到不怎么挑刺。”
“........”真无语啊。这就等于是厨子做好一盘菜，客人不理会菜做的怎么样，偏偏挑剔厨子盘子选的不好。
“重点是，他说的还都对........”贾维斯也挺无语的，“就跟上世纪那些王室项目，有一群贵族观众指责布景简陋一样。观众看着都金碧辉煌了，但亲历者看着，就是简陋。而简陋也确实是简陋的，可观众不知道啊。普通人哪知道王室过得具体是什么奢华生活呢。”
蔡蔡继续点头，确实，老百姓都以为皇上皇后种地用的都是金锄头呢。
“迷雾又正好是古代设定，他肯定会认真审核的。到时候要是他折腾的太厉害，我就该出场压一压了。”贾维斯到也不担心，但这种事就是最容易让人心烦意乱。明明是可以顺顺利利的，偏偏要横生枝节，折腾的这人还不好得罪。
蔡蔡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维克多，一个探案迷，不挑刺破案剧情，为什么要挑剔布景服饰呢？”
“因为他觉得他是在做有利于项目的事，能让项目更加精益求精。至于探案迷这个.......”贾维斯看着蔡蔡，“你自己也看这类作品，那你应该知道有那么一类人，他们看探案剧情其实就没看案情逻辑，他们看的，就是角色的各种爆点。侦探的爽感，凶手的挣扎，被害者的悲剧.......他们并不参与任何角色的故事视角，始终维持着观众的上帝视角.......”
说难听的是高高在上，说好听的就是客观清醒。
蔡蔡深呼吸，好吧，说白了就是看个热闹，看个气氛。和另一种沉浸式的观众完全不一样。迷雾的好几个案子，都有观众做出模拟案情，甚至还原作案手段，找bug。但这类探案项目，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放在现实里，必须不能成功的作案手段设计。观众也都知道这点，所以都是按照角色找bug，不会真的找真的bug。
但影视剧的作用，就是丰富观众的娱乐生活。无论是维克多这种的气氛观众，还是沉浸式的观众，只要观众看得欢乐，那就行了。两者都挺好，都不是他们该指责的。
这么想着，像维克多这样的资方，到也没那么讨厌了。起码比那些真正乱七八糟瞎指挥的资方，强多了。
这时亚伦接到通知，要去走红毯了。莉莉萨拉他们都走完了。轮到男演员这边了。
蔡蔡还要等一等，就继续和贾维斯闲聊。
又说了几句项目的事，贾维斯就说起了蔡蔡的回国发展计划，“你回去之后，工作节奏和这边不一样，你肯定要适应一段时间。我觉得，你也不用着急接拍大项目，就先从你公司里面找找，Narcissus肯定也会帮你找合适的项目。你就选你能完全掌控整个剧组的，相当于就是你自拍自导自演，先把不好惹的名声在圈内传出去，也让观众看到你在小制作里的表演态度。”
贾维斯说着急了，没说出仙君这两个字，就说了仙君的英文名，弄得蔡蔡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我不好惹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吧？”
蔡蔡这句话一说，梅章回头，和贾维斯同时无语的看着她。是你傻乎乎的名声传出去了吧！！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蔡蔡无声抗议的看了眼梅章，然后继续和贾维斯说话，“至于小制作这个，仙君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剧本还在选。主要是，我现在名气大，但扛项目的厚度不够，国内自有一套用人规矩。我又不想周游在各个项目里做个吉祥物，我只想好好拍戏，但又没办法做配，所以只能自己开项目。好在公司和仙君都能给我兜底，再有成名的投资，问题不大。”
仙君一直都有在帮她选剧本，她自己也在看。但至今为止，她自己选出的剧本，都被公司拿去给别人拍了，她到也不觉得什么，毕竟她档期不行，想拍也拍不了，那何必耽误挺好的剧本呢。况且，她签了公司还能这么自由，一个代言广告都不接，那总要在其他地方给公司创收嘛。
“我有昆仑这么个大项目打底，其他无论我拍什么，都能有很高的容错机会。”蔡蔡并不担心拍出来的成绩，毕竟她真的血厚。光一个昆仑就够她折腾十来年的了。这还是没有帝国迷雾和黑线这些项目的情况下。
贾维斯一听就放心很多，蔡蔡的个人心态最重要。有时候演员就是要有个好心态，不然多好的条件也走不远。
还想再问问学业，就被通知要走红毯了。其他要和他们一起的人，都过来了。
贾维斯就住了话头，等蔡蔡整理好，才开车门下来，然后抬起胳膊，让蔡蔡扶住，然后让着她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注意着她的脚下，但始终没伸手牵扶。蔡蔡有回头找他，但察觉到贾维斯的拒绝，就独自走在了前面，身后是由贾维斯带领的，帝国的主要幕后创作者们。包括副导们，编剧们，摄像，灯光，后期，服装等。都是名声响亮的人。
【为什么不一起走？】
【造神者是拒绝了蔡蔡的牵手嘛？】
【避嫌吧。唉】
【很明显是嫌弃吧？】
【嫌弃会让蔡蔡走在前面？】
【现在还有很多谣言啊。女演员和男导演就是造谣的最佳素材】
【圈子里这么多女导演，蔡蔡却一直和男导演合作，很难不让人多想吧】
【女导演和男演员才是造谣的最佳素材吧？】
【心脏的人真是看什么都脏】
【蔡蔡还未成年啊，造谣犯法】
【我怎么没看到什么谣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