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记下
高路很快从谢府回来了，还押着一个魁梧的壮汉，这壮汉鼻青脸肿，估计刚刚是反抗被打了。
“黑炳？”
这时候，一个全身身穿红色官服的人，对着秦炳大喊道，这人正是蔡州蔡太师。
“老爷，老爷救命，这帮人不分黑白就拿了公子，要故意栽赃陷害给公子。”
秦炳见到蔡太师，面露喜色，对着蔡州喊道。
“走。”
高路一拳头砸在秦炳的肩膀上，对着秦炳喝道，差役押着秦炳就要往里面去。
蔡州挡在了高路的前面，他一直被陈川东拦着，陈川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但是面对蔡太师，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马都没有下，皇城司的人，就是这么高傲，从来不给任何官员面子。
皇城司的人，若是和官员搅合在一起，他这大内侍卫，也就不要当了，从小就学到的东西，让他们都只知道忠于皇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太上皇一旦引退，皇位传了下去，他们就只会忠于皇上，而非太上皇了，这就是皇城司的信念，不认人，只认皇上，所以，蔡州一个太师，他们拦住了也就拦住了。
蔡太师把高路拦住了，高路倒也知道轻重，他现在是孙要的护卫，不再是皇城司了，所以也不敢碰蔡太师一下，就这样被僵住了。
“驾。”
这时候，陈川东驾着马走了过来，那马好死不死的刚好挡在了蔡太师的面前，蔡太师被马隔开，高路趁机拽着秦炳走了进去。
“你？”
蔡太师面色铁青的看着陈川东。
“蔡太师，这里是大理寺，你来此有何贵干？”
陈川东又一次问道。
“这里也不是你皇城司该管的地方把？”
蔡太师质问道，他也带了人来，可他带的人，看到那黄橙橙的侍卫服饰，谁敢动手？和皇城司一动手，就必然是造反的罪名了。
“你能来，小将为何不能来啊？”
陈川东反问道。
蔡太师听得火冒三丈，这个小护卫，居然还敢自称小将，真是可恶，不过宰相门前三品官，又何况天子门前呢，所以蔡太师也是无奈。
“让开。”
蔡太师再次要往里面走，可是那些皇城司的人，压根儿就没给他让路，刚刚高路进去了，他们又把门口封住了。
“百姓进的，本官却为何进不得？”
蔡太师质问道。
“这里是大理寺，不是太师府，也不是兵部，蔡大人能者多劳，为何有闲心跑到大理寺来了呢？”
陈川东开口问道。
“本官为何来不得大理寺？要拦本官，也该是大理寺拦把，跟你皇城司有何关系？”
蔡太师不死心的问道，他儿子不知道在里面受什么苦，他这个做老子的，却无法进去。
“孙大人代表的是皇上，我们皇城司，岂能不保护？”
陈川东的脸，冷了下来。
此时的大理寺里面孙要还在审案。
“你们几个招了的，都起来把，等会本府退堂后，你们就回家去把。”
孙要说道。
高路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孙要是怎么审问的，居然都好几个家丁或者丫鬟指认了他们谢公子的各种罪名。
“大人，这谢公子他，他欺负过我。”
这时候，一个丫鬟开口说道。
“恩，你也起来把，文案记下，谢圆调戏妇女，强迫自己府上的丫鬟。”
孙要点头说道。
文案手中的笔都是一抖，看了看那个丫鬟，满脸麻子，好奇的看了看谢公子，心中不得不感叹这谢公子的口味真重啊。
“本公子何时欺负过你？”
谢圆忍不了了，开口大声吼道。
“上次，奴婢打碎了一个杯子，被你踢了两脚，还被你骂了一顿。”
这个丫鬟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那是本公子打你骂你，何时欺负过你？”
谢圆怒气冲冲的问道。
“恩，记下，谢圆自己招认了，打人骂人，不把自己府上的丫鬟侍女当人看。”
孙要对着文案点头说道，这文案见过审案也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这样审案的，这文案还是头一回见，心里对孙要的佩服那简直是五体投地了，难怪常大人让我们都学孙大人的手段，难怪大伙儿都称赞孙大人断案有如神助，这样断案，啥案还不能破？
常羽在旁边听了孙要的话，也是嘴角直抽抽，这孙要摆明了是要整这谢圆啊。
“孙大人，你如此断案，我要告你，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
谢圆怒道。
“恩，记下，谢圆对皇上不恭，对本府不敬，谢圆觉得皇上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孙要又对着文案说道，文案揉了揉手腕，他已经记下来两大篇谢圆的罪名了，这已经是第三篇了，这文案丝毫不怀疑孙要会把谢圆判个死刑，就这最后一条对皇上不敬，就足够他死上几回了，心里想归想，但这文案还是吧孙要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大人，我说，我说，谢公子的贴身侍卫秦炳，和谢府上下稍有姿色的丫鬟，都有一腿。”
这时候，一个家丁突然说道，秦炳也在这时候，刚刚走了进来。
“马六，你找死。”
秦炳冲了过去，对着马六就是一拳，不过这一拳却没有落在马六的身上，而是被龚瑞牢牢的抓住了。
“龚某在此，你休想逞能。”
龚瑞抓住秦炳的手，对着秦炳说道。
“跪下。”
高路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龚瑞，他今天在孙大人面前，丢人可丢大了，抓了人犯来了，竟然让人犯从自己手上逃开，还差点伤了证人。
高路这一脚重重的踢在秦炳的腿上，秦炳双腿一弯跪了下去，众人都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响声。
“孙大人，为何如此伤人？”
谢圆见自己侍卫被打成这样，看秦炳的脸色，腿上的骨头估计都错位了，立即对着孙要问道。
“记下，谢圆不光自己欺负府上的侍女，欺负完了之后还给他的贴身侍卫秦炳享受。”
孙要说道，这文案边记录边替谢圆默哀，这是坐实了你欺负侍女非欺负侍女了。
“孙大人，你如此审案，我不服。”
谢圆吼道。
“记下，谢圆自己府上的家丁侍女状告他，他还威胁本府。”
孙要才不和谢圆啰嗦，他说什么反正孙要都能给他当作罪名，谢圆此时呲牙欲裂，恶狠狠的盯着孙要，放佛要一口吃了他一样。
“秦炳，还不从实招来？”
孙要看着秦炳问道。
“招？我招什么？我睡了几个侍女，孙大人要怎么着？男欢女爱的事情，孙大人管的着吗？”
秦炳疼的脸色发白，心里也怒火中烧，对着孙要吼道。
“记下，秦炳自己承认了谢圆让他享受府上侍女的罪名。”
孙要对着文案说道。
“你，你空口白牙，诬陷好人。”
秦炳见孙要又扯到谢公子那里去，自然要开口狡辩了。
“记下。”
“记下。”
“记下。”
门口围观的百姓，自从陈川东守在外满之后，就没有增加过，但是也还是有开头进来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从头看到尾的，此时秦炳一开口，百姓们乐了，纷纷大喊记下。
“恩，记下，秦炳刚说过的话，又不承认了，此人做贼心虚。”
孙要点头说道，别说外面的百姓了，就是里面的差役甚至站起来的家丁和侍女，都哄堂大笑。
谢圆不开口了，头深深的垂着，他说什么都能被孙要当作罪证，他哪里还敢说话？
“秦炳，那窦冲，你是如何杀的？”
孙要开口喝问道，秦炳不回答。
“张仁山，那窦冲是怎么死的？顺天府又是怎么说的？”
孙要见秦炳不开口，就问向张仁山，张仁山此时也没有多少害怕了，便把窦冲的死状描述了一遍。
“秦炳，是不是张仁山说的这样？”
孙要开口问道，秦炳还是不说话。
“记下，秦炳不敢反驳，默认窦冲是他连捅带砍了二十多刀，本府要判你死罪。”
孙要点头说道。
“我何时承认了？”
秦炳抬头问道。
“记下，秦炳听到要判自己死罪时，又贪生怕死的狡辩起来。”
孙要说道。
文案快速的记录着，心中无限佩服孙大人的手段，知道秦炳肯定会反驳，便提前说了个死罪。
“孙大人，你，你分明是在坑害我。”
秦炳又说道。
“记下，秦炳口出不逊，污蔑本府。”
孙要说道，直接无视了秦炳原话的意思。
“都记下了吗？记好了就拿给他们画押。”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让龚瑞拿过去，是怕这俩人狗急跳墙，撕毁了供状，龚瑞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谢圆和秦炳都是不肯画押，坚决不画押，这么多人看着，龚瑞也不可能强行让他们画押。
“谢圆，你欺压百姓，仗着你那便宜老子作威作福，你知道百姓有多怨恨你吗？”
孙要起身大声质问道。
“哼，孙大人，你一张利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圆狠狠的盯着孙要说道。
“你觉得是本府污蔑你？若是百姓恨你，此时自然都会转过身去，不看你画押，若是百姓不恨你，自然都会担忧你会不会画押，本府是不污蔑你，外面的各位乡亲，你们说是不是？”
孙要对着外面的百姓问道。
外面围观的百姓先是被孙要的话问的愣了片刻，随即齐刷刷的转过身去，谢圆心中发寒，他知道孙要要做什么了，因为常羽起身了，背对着他，在看周围差役，无不背对着他，就连那聪明的侍女，也带头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画押。”
孙要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
在龚瑞和高路的帮助下，谢圆和秦炳在自己的供状上很痛快的画了押。
“孙大人，你诬陷我，我不服，我不服。”
谢圆大喊道。
“人犯已经画押，本府明日顺天府宣判。”
孙要说道。
人们都转过身来，看着孙要手上的几张供状，高声叫好。
“大理寺，能把谢圆看的住吗？”
孙要对着常羽问道。
“孙大人放心。”
常羽自信的说道。
“那好，晚上，本府还要进宫，明天本府在顺天府宣判。”
孙要点头说道。
常羽心中一动，孙大人晚上还要进宫？这可是多大的殊荣？不过孙大人说是明天在顺天府宣判，那这么说来，就是不必走刑部的审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