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鱼
第二天，天色擦黑。
于智博起床后先出门约好了海哥和耿娃。
两人听说去安州，全都爽快的应了下来。
各自在家吃过早饭，天麻麻亮的时候三人齐聚码头。
“海哥，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一些吃的，你们可以中午吃，安州城吃用肯定很贵。”兰妹将一个包袱和水袋递给于智海：“麻烦海哥多照顾着点智博，他还小。”
于智海接过包袱和水袋，斜眼看了一眼于智博。
“兰妹放心，海哥保证让黑娃安安全全的回来。”
“你们路上都要注意安全。”
“兰妹放心，我也会照顾黑娃的。”耿娃在旁边拍着胸脯保证。
“那也谢谢耿哥哥。”
“嘿嘿嘿。”耿娃傻笑，摸着后脑勺不知道说啥了。
“你回去吧，待在家里别乱跑。”于智博叮嘱道。
“我知道了。”
双方挥手告别，于智博撑船，两人划桨，小船快速的在水中前进。
来到昨天典吏遇害的地方，尸体都已经漂不见了，整片水域完全看不到之前打斗的痕迹，就连被压倒的水草都恢复了挺立。
“昨天就是在这儿？”于智海问道。
“是的。”
“那龙华会的水寨离这里应该不远。”于智海猜测道。
“谁知道。”
一个时辰后，几人闲聊间，船只进入了保定河，开始逆流而上，船速大降。
“今天幸亏约了两位哥哥一起，否则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划船到安州。”于智博也是头一次在这个时代出远门，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想一个人出门的想法有多鲁莽。
“还是兰妹想的周全，所以你以后要多听他的，别看你长得壮实，但要论见识，你跟兰妹差远了。”于智海教训道。
话说的不错，不过于智博总感觉这话里好像有话。
“兰妹打小没了爹娘，跟爷爷从河南来到北直隶，一路上吃尽了苦头。”
“到了你家，随了你母亲姓，你家人把她当姑娘养，但说到底并不是亲生的。”
“我家那妹妹被我娇惯了，比起兰妹差得远，一点儿都没她乖巧。”
这话于智博就有些不认同了。
就秀儿那贤惠的程度，搁在后世那绝对是顶尖的好女人。
不过他不能反驳。
否则肯定会让于智海误会。
“我也这么觉得。”耿娃在旁边猛点头。
“有什么事儿。”于智海一巴掌扇在耿娃后脑勺。
自己的妹妹，他可以埋汰，但容不得其他人说。
就是这么护短。
船只渐渐靠近安州，保定河里的船开始多了起来。
于智博的船太小，遇到其他船都得避让，否则碰撞、剐蹭，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这艘小船。
拐来拐去，好不容易来到安州城外，却被安州河泊所的吏员告知，没有登记的小船不能入城。
而登记就要交钱。
船上还载着两百多斤咸鱼，若是不入城把船放在城外，估计等他们从城里返回，船上的鱼都会不翼而飞。
无奈只能登记交钱。
从水门入城，想找地方停船。
又发现城里的码头竟然都是有主的，停靠就要收费。
想着‘来都来了’。
只能又交钱停船。
这一番折腾下来，若是搁普通渔户，这两百斤渔获卖出去的利润都不够填补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
怪不得那些渔户都不进城卖鱼，而是直接卖给鱼贩子，实在是进不起啊。
“我以前都是搭船出水泽之后走陆路进城，只需要交两文钱的入城费，没想到划船入城这么麻烦。”于智海有些尴尬：“一会我找相熟的武馆，这批鱼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麻烦海哥了。”于智博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不像后世，信息传递广泛，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你就没法知道。
几人扛着腌鱼先来到于智海所说的武馆。
这家武馆竟然开在主街道上，门脸还非常大。
招牌上写着“陈氏武馆”，门口站着一名身穿坎肩长裤的壮硕汉子。
看他的体型，已经和于智海不相上下了，而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个门子？
“智海兄，好久不见。”
“守财兄，好久不见。”
“看来最近收获不少，还带了同乡帮忙？”
“这不是我的，是我这位本家兄弟的渔获。”
“鱼？扛进来看看。”
名叫守财的武者带着三人进入大门，过大堂、前院、中院，一直来到后院厨房。
这厨房比于智博家的大多了，有五十多平方，光是做饭的人就有三个。
“三叔，来看看鱼。”
“好嘞。”
三叔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体型矮壮，脖子短粗到几乎看不见。
从他那粗如海碗的胳膊就可以看出来，手上功夫了得。
三人将肩上的口袋放在地上打开，收拾整齐的腌鱼露了出来。
这些腌鱼最小的都有两斤重，全都去头去尾，只剩下中间肉多刺少的部分，看起来很是稀奇。
“不得了啊，我陈三做饭一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处理鱼的，头尾呢？”
“我自己吃了。”于智海回道。
这都是兰妹的功劳，为了让渔获卖高价，还让于智博能够鱼肉吃到饱，她想出了将鱼中间部分做成腌鱼，再把鱼头鱼尾人工去刺做成鱼丸给于智博吃的办法。
“好东西啊，你打算怎么卖？”陈三看着于智博问道。
于智博哪里知道行价，看向于智海。
“守财兄，我这弟弟头一次来城里，什么都不懂，你看着给就行。”于智海继续接话道：“不过我弟弟可是有本事的人，一身水上功夫方圆百里无人能敌，打起鱼来一个顶十个，可不能亏待了他。”
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给个实在价，否则以后这种好东西就不卖你家了。
“智海兄还不了解我，我虽名守财，但守的是大财，可不会扣这点蝇头小利，上次那条大鱼还不能让智海兄了解我吗？”
看来刚才误会了，这名叫守财的汉子并不门子，反而是这家武馆能话事的角色。
“三叔，就给她15文一斤。”
“行，听你的。”
最后称重两百一十九斤，凑了个整，算二百二十斤。
3300文钱，于智博要了2两银，剩下的900文要了铜钱。
钱货两清，于智博方才开口问道：“守财兄，不知在贵武馆学武是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