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着眼前的景象，白起开口说道，即便是他，现在都有些看不下去。
这已经不是战争，是一场屠杀。
就好像一个个士兵将头颅伸到别人的屠刀之下，如猪狗一般任人屠戮，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李斯依旧是紧皱眉头，听完他的话，似乎毫不为所动。
但现在，虽然表面看是如此，可他心里也有些焦急，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
即使他再受器重，但若是真的敢两五国联军的百万军队葬送在一条石梯之上，恐怕秦王赵政也饶不了他。
这大秦国，他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在这里自裁，或者是也为血雾增添一分浓度。
可是要说这样放弃，他也不甘心，此刻，他真是上下不得，要是那第一纵横士真的狠下心来，她可真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回去之后，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给陛下，至于他将丞相如此，你还能不能当这个丞相，能不能活，就全凭天意了。”看他不说话，白起又开口说道。
这般做，不过是公事公办。
“随意便可。”李斯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可不会被这一句话给吓到。
“不过现在，我是统帅，有违军令者，杀无赦。”随后，他又盯着白起说道，眼神中全是凶戾之气，没有一点感情，同野兽没什么区别。
对于这眼神，白起丝毫不惧，同样是怒目而视，两人间，仿佛也有千军万马在博弈，在杀伐。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白起背负杀神之名，怎么可能恐惧于一个眼神，就算是李斯，又能如何。
气氛猛然变得紧张，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看的众人也是提心吊胆。
这两人要是打起来，那可是惊天动地，杀神对李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实在是未尝可知。
就算李斯有一分龙气，却也不见得就能是白起的对手，杀神之名，可不是空穴来风。
况且，他们是军中最高的两人，一文一武，现在可不是搞内战的时候，还是一致对外比较好。
“不愧是天下第一纵横士，李斯佩服。”片刻之后，李斯忽然目光一转，开口大声说道，硝烟这才算散去。
自然不可能有人搭理他，山上那位，可没闲工夫。
“不过这里有几百万人，你就真的能够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石梯之前，成为血雾？”尽管如此，李斯依旧开口道。
“到时候，鲜血成河，浇灌百里赤土，这景象，你能视而不见？”他又道。
他在这大声的自言自语，众人看着，心中都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天下第一相国的脑袋呗驴给踢了？你怕是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而来。
你领这么多人气势汹汹上荒山，不就是为了要人家的命，要想不死人，退回去就好了，不再踏足，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现在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你还想用语言打动那人，让他放众军一命，任由数百万兵马攻上去？
想想都可笑，要真是有这本事，你还不如直接说服他让其自己下山，要是能再进一步，让其直接自杀那就更好了，动手都省了。
“等这百万兵马死完，我就驱附近之百姓而上，荒芜地千里之土，想必也有几万万之人，不知这石梯，能够容得下。”他们怎么想的，李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开口道，还真是锲而不舍。
他所为之事，何时需要同凡夫俗子去解释。
“想来前辈也不会在意，大隋国崩，可是你一手促成，那场面，比之如今壮丽的多。”
“但是，我说到做到，到时候，这里成为修罗场，不知你是否还能安坐。”
一声声，一句句，浩荡八方。
那些普通百姓在他眼中，就如同工具一般，需要之时，随意收割。
山上。
李斯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也确实有些触动。
他本就是抱有必死之心，又何必去牵扯那么多无辜之人，让他上来取便是。
这一辈子，太多太多的人因他而死，就算是杀神白起同他相比，也是大巫见小巫。
他的初衷，不就是还跳下一个天平盛世，若是没了人，何来太平之说。
想到这，他颤颤巍巍得伸手，凌空一指在空气之中，随后收回。
这一来一去，不过瞬间，就像是我们平常伸手一般。
然后，他就万拿起了那款书，低眉看了起来。
不知他是否真的能看的下去，心思是否能集中。
一阵山风吹过，将书角翻起了些，他们将镜头拉进，这才得以窥见。
他手中，竟是一本无字之书，入目的尽是张张白纸，也不知道他看的什么。
可能，是天下，是他的一生。
“丞相，石梯好像恢复正常了。”茅焦忽然眼睛一亮，激动的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众人赶紧将目光投了过去，透过浓郁的血雾，依稀可以看见其上之人。
这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这李斯还真有些手段，仅仅用了几句话，就能做到如此，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李斯也是一脸的惊喜，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也让他更加肯定，那人此次必死，心生死心之人，怎么可能久活。
“踏荒山。”他又高喝。
那声音，比之刚才更胜一筹，喊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做到如此，莫非是吃了金嗓子喉宝？
“踏荒山。”身后的百万虎贲齐声高喝，震耳欲聋。
一瞬间，石梯之上已经变得拥挤不堪，血雾之中，众军依旧穿行，踏血而行。
“白帝城石季柯，迎战大秦国百万虎贲师。”
“中原剑鬼秦川心，迎战大秦国百万雄师。”
“墨家首卫纪绍翁，迎战大秦国。”
“墨家刀卫魏厂公，迎战大秦国。”
“大罗剑仙蔡全，战大秦国。”
“枪卫寒不识，迎战大秦。”
……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原本准备登石梯的众人一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荒山之行，注定不会顺利。
“墨子翟，率墨家，战大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