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重带着礼物,不多时已经来到青州临海附近。
随后他按下云头,落在一僻静小院门前,此处正是少桑的潜修之地。
“师奶,巫重前来拜见。”巫重在门前喊道。
院门无风自开,少桑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师奶,我被父亲派来青州传道,受母亲所托,前来看望您一下。”巫重进了院内。
少桑还是那副绿衣少女模样,如果只看其样貌,似是比巫重还小几分。
“不要叫我师奶,师奶的,都把我叫老了。”少桑皱眉道。
巫重脸色一尬:“这......这不叫师奶,那我叫您什么啊!”
这少桑虽是少女模样,但估摸年纪起码在万年以上。
可她不准巫重称呼为她师奶,巫重还真不知道该称呼啥了。
似乎是看出了巫重的为难,少桑又道:“好了,你怎么跟你母亲一样,干啥都规规矩矩的,我们巫族不讲究这个,不如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巫重大惊失色,忙道不行。
他要是敢如此,回去非被父亲母亲混合双打不行。
巫玄跟青禾都是尊师重道之人,巫重受其影响,自然也是一样,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少桑这个提议的。
“哈哈,你个小子,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少桑见巫重的窘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
巫重无语,他算知道母亲为何老喜欢逗他了。
有这么个师父在,那能学成老成持重之人吗。
“好了,你以后就叫我婆婆就行了,我听着师奶实在别扭。”
这个称呼,巫重还勉强能接受,于是赶忙应了下来。
“婆婆,我母亲说您最喜花木,于是让我跟您捎来两样东西。”
巫重边说,边取出清香白莲跟扶桑神木苗递了过去。
少桑见此心中一暖,暗叹当年作下收徒的决定果然没错。
其实她并不贪图徒弟给她送什么礼物。
而是这漫长的人生,有了这一丝羁绊,有了感情的寄托,那才有意思。
不然清清冷冷,孤孤单单的活着,就算万年,十万年,那跟石头又有什么分别。
少桑收下两样东西,开心的跟巫重聊了一会儿。
不过巫重还是稍显拘谨,没多久,就起身告辞离去了。
少桑也不以为意,笑着送走巫重,才又回到院中。
这时她才细心看起来青禾送来的两样物品。
只见少桑拿起白莲轻轻一嗅,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青禾这徒儿果然最是懂她。
这白莲不仅清香异常,更是能洁净身心,乃是不可多得稳神之物。
寻常之人只要闻上一闻,可立解走火入魔之苦。
不过此物对少桑而言却只是一件赏物,于是少桑拿起白莲轻抛入院中小池。
那白莲落地生根,顿时繁育出了一小片荷群。
少桑微微一笑,再看向一旁的扶桑神木苗。
忽然,一股心灵悸动的感觉传来。
这......这桑木,好像与我之道有缘啊!
其实几人都不知道,这扶桑神木也属先天灵根之一,乃是不可多得的奇珍。
不过神物自晦,机缘不到,任是谁也发现不了它真正的价值的。
突然,那扶桑神木苗也像感应到了少桑,开始大放光华起来。
少桑不由自主的摸向扶桑神木,顿时,她就明白她的机缘到了。
苦修万年而不可得祖巫之境,如今终于被她推开了一丝门缝。
像是天命使然,少桑拿起扶桑神木苗,就飞身来到近海的一处山谷内。
这里是一些巫民举行祭祀的场所,名叫汤谷。
少桑在此地镇守多年,所以也是有一批信众存在,她当即把扶桑神木苗抛入祭坛中心。
待扶桑神木扎稳根系,少桑也是现出了自己的大巫真身。
她的大巫真身异于寻常的大巫,乃是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木,浑身绿植鲜花环绕的神人。
少桑望着下方的扶桑神木,神情不再犹豫,接着她浑身的生机就慢慢向扶桑神木中转移而去。
这就是她这一脉的特殊法门,融体之术。
就如同青禾寄托真灵于冥冥混沌青莲之中,少桑原本的真身其实融合的是一株古桑。
现在,她就要重新把身体融合进这株扶桑神木幼苗中。
这不是夺舍,也不是吸收,而是真真正正的融合。
从此以后,她既是扶桑神木,扶桑神木既是她。
渐渐的,少桑那生机勃勃的大巫之体居然开始枯萎粉化。
但相对,扶桑神木却如同吃了药一般不断变大。
不多时,少桑的真身彻底粉化,而一株遮天蔽日的扶桑神木出现在汤谷之中。
少桑陷入了沉睡。
她这次的融体不同以往,也许等她醒来之日,可能就是她成就祖巫之时。
但人生世事难料,有时机缘,也往往附带着劫数。
时光眨眼而过,转瞬间已是九十多年以后。
此时妖族天庭,正在举行盛大的欢庆宴会,因为今天,正是天帝帝俊,跟帝后羲和诞下第十子的日子。
自从上次的计划失败,连累得钦原而亡,再加上弟弟东皇态度的些许转变,帝俊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所以他并没有听从妖师鲲鹏大举进攻巫族的提议,反而是先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他之所以组建天庭,为的就是给妖族谋一个平稳之地。
现在巫族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妖族的摩擦也是有所收敛。
所以帝俊并不想因为一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而彻底跟巫族撕破脸。
鲲鹏撺掇不成,心里也是暗恨。
他实在太想把巫玄给宰了啊,尤其是眼见巫玄的修为越来越深,越来越顺,他就更加嫉妒了。
本来如果没有巫玄的阻拦,他早把红云给偷袭死了,红云那丝鸿蒙紫气也自然是他的了。
是的,他认为巫玄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那全是鸿钧赐予的鸿蒙紫气的功劳。
那个座位本来应该是他的,红云的那丝鸿蒙紫气更应该是他的。
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巫玄凭什么阻拦他?
嫉妒之心常年纠缠着他,已经使他的心灵完全扭曲了。
可他现在又没胆子杀上门去,再加上这些年帝俊又是毫无所动,鲲鹏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鲲鹏深知巫玄现在恨他入骨,早晚要找他麻烦,他肯定不能就这么默默等死。
这时,鲲鹏眼神一转,瞄上了一旁追逐打闹的几只小金乌。
呵呵,帝俊,手下你不在乎。
儿子,你总不能还不在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