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之内，空气沉默了下来。
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黛洛缇斯先开口了，“国师大人，龙族，究竟是怎么灭亡的？”
“还有，阿尔瓦帝国为什么会颁布龙血令，您为什么说是爷爷选择了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
国师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丫头，问你个问题，寻找有关龙族的答案，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听着国师的提问，黛洛缇斯直接懵了，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为什么，不为其他，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但如果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有一丁点的特殊意义，对你以后的行为，想法有影响的话，我不会告诉你，我会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去希达城的帝国图书馆也好，去科波菲尔那座大陆最古老的藏书阁也罢，甚至直接去云霄海的龙族遗迹，我都不会阻止你。”
云霄海的龙族遗迹？龙族还有遗迹存在？
完了，这一刻，黛洛缇斯都觉得她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娃儿一样，啥也不懂，啥都不知道。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补习一下……
“我不知道，冥冥中感觉自己应该要去做些什么，我，似乎有自己的责任……”
作为大陆上最后一条龙，龙族，应该就是自己的责任吧……
“那我不会告诉你。”国师摇了摇头。
“说句你可能不太高兴的话，龙族还在的时候，没有人会忽视它，所有人都会去奉承，主动去了解它的习性。”
“但事实是，龙族已经确确实实消失千年了，早已经跌落了神坛，它们在大陆上的痕迹逐渐被抹去，除了那些考古爱好者，没有人会主动去了解它们，即使是我，了解的也并不多。”
“我知道的……”
黛洛缇斯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五味杂陈。
她曾将自己视为人类，但身而为龙，听到这些时，心里还是会无比难受。
“好了，别想这么多，过去如何，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人类之所以会内耗，就是对过去太多的纠结和对未来盲目的担忧。我们要做的，就是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路，结果如何，自有天定。”
国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笑笑。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血族相关吗？我带你到城墙上去看看。”
“好。”
她也没有多想，应了下来，但下一刻，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咕～”
黛洛缇斯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低下脑袋，用蚊子叮宁般的声音喃喃道:
“我饿了……”
国师顿时哑然失笑，用手揉搓着她那软乎乎的脑袋，越摸越起劲，惹得黛洛缇斯都没忍住伸手抱住自己脑袋。
“走吧，边走边说，我让人送吃的过去。”
黛洛缇斯瞬间眼神一亮。
拉开有些厚重的木雕门，穿过古朴大气的走廊和大厅，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向着厄加勒要塞的城墙走去。
黛洛缇斯手中抱着些用锡纸包裹起来的干粮点心，口里还喋喋不休的讲着这一路的故事，四溅的食物残渣倒是让国师哭笑不得。
“你说亨利那小子准备去调查利桑那要塞的真相？”
“对啊，爷爷说想要给梅利莎奶奶报仇！”
“那臭小子，每次听到他消息都不让我省心！利桑那要塞有问题还需要他去调查，明眼人谁不知道？他现在怕不又在阿尔瓦帝国了吧！”
国师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那语气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找出来打一顿。
“啊，这是为什么？”
看着她那一副茫然的眼神，国师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想啊，利桑那事件虽然说是血灵袭击案件，但整个事件的最终获利者是谁？”
“利桑那事件结束，王国第一军团所剩无几，军团长被斩首，国王去世，国内两大王子势力相争，阿尔瓦帝国暂时接手利桑那要塞，而两股势力中大王子又倾向于依靠阿尔瓦帝国。”
“这还不明显吗？”
黛洛缇斯的脑袋瓜子嗡嗡响，这些东西她也知道，但连起来仔细想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您说，利桑那事件……是阿尔瓦帝国策划的？”
国师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很多人都怀疑，但阿尔瓦帝国将自己洗的太干净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
“至于亨利，想必现在人怕是已经在阿尔瓦帝国的某个地方吧，不过无所谓了，希望我下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不是他的死讯！”
黛洛缇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虽然很同情爷爷，但老师说自己学生，她还是不插嘴了。
倒不是她不担心亨利了，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希望他能够安分一点，不要做什么冲动事。
“至于你在纳克斯城遇见小丑军团这件事……”
黛洛缇斯点了点头，不知道国师想说什么。
“霍勒斯那家伙，在百年前就不是个善茬，如今却死在了你的手上，龙族秩序，可真是可怕。”
“龙族秩序是什么？”
她想起了在村子的时候，那个血族男人，明明可以轻易击败她，却一个劲的让她用秩序之力，还有霍勒斯，他也提到了封印秩序，这似乎是龙族的独有手段？
“封印秩序和诅咒秩序，难道你不是用这两种秩序击败的霍勒斯？”
封印和诅咒？雅娜的锁链……似乎就是封印的能力，那我呢？我为什么不会？
她并没有告诉国师雅娜的存在。
怀揣的满脸的疑问，她摇了摇头。
“你不会龙族秩序！？”
这下可把国师给震惊坏了，封印和诅咒是龙族天生就会的，刻在血脉里的能力，但眼前的女孩却说她不会，这直接让他怀疑起了女孩龙族的身份。
“丫头，你有化作过龙的形态吗？”
“没有，但我有角和尾巴。”听着国师的语气，黛洛缇斯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另类的存在。
“放出来看看。”
“这里……”但黛洛缇斯却迟疑了，环顾四周，这里可是在大街上，她怕……
国师显然也是明白了她的顾忌，挥挥手，一层淡蓝色半透明的薄膜笼罩了他们两人。
黛洛缇斯有些担忧的看着这薄薄的一层，但还是解除了封印，放出了自己角和尾巴。
国师盯着她那因为不安而不停晃动着的银白色龙尾，但她却已经满脸通红，这种尾巴被别人盯着看的感觉，好奇怪……
“不应该啊，纯正的银白色……”
“收回去吧，先上城墙，这件事以后慢慢说。”国师收起了那层薄膜。
结合之前的疑问，他也只是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